守衛者一笑:“即便輕而易舉又如何,江殊殷雖是他的徒弟,可封印他時,各位長老可是拼了命就此隕落的。只憑著一點,淺陽尊便斷然不會親自解救他。”
紂痕皺眉:“你的意思……這是長老們算計好的?”
守按衛者看看四周,悄然道:“紂門主有所不知,這江殊殷為江家報仇屠了蒼海城,按理說這是他們各自的恩怨,與修真界沒有多大的關系。可各位長老卻不這樣覺得,在他們眼裡,江殊殷屠城就等於死罪,他敗壞了修真界的名聲,叫凡人對修真者有了非議,不再崇尚。故此當年才有了攻打西極的那一戰,那一次淺陽尊也一起來,但他來西極不是清理門戶,而是要帶江殊殷回家。”
紂痕一驚,不知該如何回話。
守衛者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又道:“守護封印的大陣已經開了一部分,紂門主請隨我一起來吧。”
幾人來到海邊,看著深藍的水面,紂痕道:“如此說來,天長日久下,北海其實已經成了一片死海,一座牢房。”
守衛者一笑:“為了關押一個人,犧牲了無數的人,廢了數千的人力物力,還除去北海中的生靈。”他幽幽長嘆:“真不知是對是錯,亦或者是誰的私心……人世間,本就難以分出正邪黑白,不過是憑借人的一張嘴。”
末了,幾人隨他一起下水。
水下世界昏暗無光,越往深處去,身體承受的壓力便越大。北海之深深不見底,很快便有很多修為不夠的弟子支援不住自行浮到海面。
紂痕與那守衛者還在下潛,周圍早已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莫約又潛下百來米,紂痕突然感到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裳,緊接著,雙腳突然觸及到地面。
守衛者漂浮在紂痕上方,掌中騰起冉冉白光,在深海中照亮一小片地方。
紂痕也學著他在掌心中亮起一道光芒,四處打量一番。守衛者看著他的動作,朝著一片黑暗中指了指,便帶頭遊過去。
四周全是一片茫茫黑暗,他們掌中的光芒與海中無邊的黑暗一比,顯得渺小滑稽。
遊著遊著,紂痕腳下突然觸碰到一個東西,等他託著手中的白光看去時,看到的是一根漆黑粗大的鐵鏈。鐵鏈似乎很長,兩頭都沒入黑暗中,正隨著水流輕輕晃動,守衛者遊過來拉走他,眼中盡是一片敬畏。
他們遊了一陣,守衛者率先停下,動作莊嚴,眼神戒備的將手中的白光往前託了託。
紂痕湊近一看,只見他照亮的地方,是一塊像寒冰一樣的物體,不禁託著光焰照過來,激動的用手掌在“寒冰”上一抹。
那東西觸手升溫,透過“冰面”紂痕看到的,是一張極俊的面龐。
守衛者似乎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一把拉上他迅速撤離,逃一般的游到遠處。
不等紂痕反應過來,就見他們原來所站的位置閃起耀眼的金色光輝,似是雷霆電擊一般,迅速擴充套件,才只是剎那之間,便形成一個巨大的球體。
那球體成淡金色,上面環繞著層層疊疊的梵咒,猶如太陽的光輝一般,瞬間照亮整個海底!
紂痕與守衛者一見那淡金色球中的景象,不由立即色變——一個俊美巍峨的黑衣男子,身穿一身玄黑鎧甲,身後披著廣闊霸氣的黑袍。
他滿頭銀絲,精緻華麗的額飾垂在他光潔的額前,增添幾絲美豔。
此人閉著目,唇角好似在笑一般。被鑲入透明的冰中,雙手雙腳、乃至渾身上下的每一處,都被沉重的鐵鏈鎖上,淩空漂浮在水中。
在他的腳下,一把漆黑的刀深深插入石中,也被四道鐵鏈鎖住。
就像是一位所向披靡的戰神,連帶著武器一起沒入海底,消失在世人的眼中。
此情此景,震撼人心!
卻也是,英雄末路的倉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