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書極為無奈,根本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只好俯下身子,輕輕撫著風冽鳥的羽毛,以作安慰。
風冽鳥極為聰慧,也通人性。被他安慰幾番,重新抖抖翅膀,勉強開始靠近霸衡山。
豈料,即在這時,霸衡山中突然揚起震天撼地的鼓聲!
那鼓聲井然有序,聲勢浩大,猶如排山倒海般劇烈輝宏。驚的風冽鳥繞著雲霧,發出悽厲筱長的一聲哀鳴。
緊接著,鼓聲一轉,卻仍舊磅礴霸氣,而在鼓聲間,一道清厲決絕的簫聲驀然響起。
——竟是一支樂曲!
只聽氣勢如虹的樂曲中,一個男聲高唱道:“風冽天上傲遊,貴客降臨。五湖四海皆吾友,正道諸人奈我何。時刻悠哉哉,讓多少人提心又吊膽。一杯酒一首歌,貴客下來交朋友。”
這歌詞霸氣囂張,唱的人更是跋扈,彷彿天地山河以及他口中的正道,不過彈指雲煙,不值一提,頗有一種唯我獨尊的感覺。
他斷字清晰,每一個字都透著一股狠勁。
風冽鳥背上的沈子珺抱著雙手,狂風刮的他翠綠的衣角嘩嘩作響。
下面又唱道:“小醉半日,兩三盞好清閑。天下有何煩惱,哪有解不開的仇。本是兄弟肝膽照,你不識我我識你。一朝快意泯恩仇,邂逅本比相逢難。”
沈子珺眉間一抽,冷哼一聲:“呵,輕狂。”
沈清書仔細聽著這支曲子,曲子旋律突地一變,鼓聲一停!
而後又是一道清悠纏綿的琴聲錚錚襲來,曲子從頭到尾都是快意輝煌。
那男音低沉,帶有誘人的磁性:“昔日桃下一相逢,念念不忘百餘年。桃花本是多情花,不知你可知我意。倘若有情,何不與我共春宵。從此天下任你去,哪個好狗敢擋道。且看我千軍萬馬,將他踏成渣。你我一屋一杯酒,逍遙紅塵萬裡路。”
沈清書漂亮的眼睛微微睜開,就聽一旁的沈子珺黑著臉道:“他這唱的到底是什麼鬼!”
曲子接近末尾,震天的鼓聲重新響起!
男子口中舍我其誰的囂張愈發明顯:“風冽天上盡傲遊,五湖四海皆吾友。坐擁天下大魔頭,一酒一醉許風流。”
歌畢,風冽鳥再次悽促長鳴,倒為這首歌增添了逍遙自在的韻味。
沈清書安慰好風冽鳥,風冽高聲一鳴,低頭一頭紮入地勢凜冽陡峭的霸衡山中!
兩人一鳥穩穩停在一處廣闊的空地,空地兩旁屹立著許許多多的惡人,他們站的筆筆直。一人見了他們,迎上來道:“我們爺知曉二位要來,特意在山中擺上好酒好菜。二位這邊請!”
沈子珺皺起眉,看了沈清書一眼,喃喃道:“爺?”
沈清書向那人頷首:“多謝款待,煩請帶路。”
那頭目帶著他們走過長長木廊、行過高山流水、駛過簇簇火紅壯烈的楓樹。
沈子珺發現這些地方風景雖美,卻有無數的惡人把守,可謂是進了“賊窩”。
走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遠遠看見一座巨大輝煌的涼亭,涼亭中坐了三人。三人中,一人身居主位,穿著華麗霸氣的黑色外袍。他不曾束發,長長的墨色頭發雍容的散在兩側。
一雙深邃慵懶的雙眼,漆黑的好若一對名貴寶石。
見了依舊一襲雪衣的沈清書,他原就高揚的笑,愈發明顯,晃著手中的銀色酒杯,對沈清書一敬:“淺陽尊好久不見。”
沈清書神色如常:“其實也沒有多長,薛公子看來日子過的不錯。”
江殊殷眉宇一挑:“的確不錯。如今我乃新晉的西極之首,淺陽尊不為我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