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句話,就可知蛇蠱有多麼可怕。藉著燭光江殊殷投去目光細細打量,只見蠱蛇全身呈現黑色,兩隻眼睛散著幽紅的光芒,猩紅的信子在空中擺動著。
它並不似其他蛇類那樣細長,而是又粗又短,感覺好像被生生折去一半,極為難看可怕。它目光怨毒,盯著人時總是透露出一種恨意,叫人看了就渾身上下不舒服。
江殊殷默默與它對視一陣,最後杉杉收回自己的目光,幹笑起來:“好家夥,長的怪嚇人的。你若是不跟我說這是蛇蠱,我估計還會覺得它是不是被人砍了一節。”
沈清書很意外,全然想不到他居然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跟那蠱蛇大眼對小眼說些俏皮話,幾乎快要扶額:“我們先出去吧,這裡太狹窄,不好說就被偷襲了。”
江殊殷點點頭最先過去開門,然而門一開,他就黑了臉,在門檻那叫喚:“淺陽尊。”
沈清書應了一聲:“怎麼了?”
江殊殷把門大大的開啟,側開身子讓他看:“我們這是被蛇看上了,還是怎麼的。你瞧,這外面還有落腳的地方嗎?”
沈清書依言望去:果真是密密麻麻的毒蛇,光品種就有幾十種。這些蛇緊密的湊在一起,有幾條因江殊殷開門的動作被撞了出去,正扭在蛇群中翻著肚子。
江殊殷並不畏懼這些毒蛇,看它們爬進來,就一腳一個的踹出去,邊踹邊道:“去去去,這裡面不歡迎你們,都出去快出去,不然別怪我腳下不留情。”說罷,最後嘣的一聲甩上門。
沈清書沉默一陣:“……如此看來是有蠱毒一脈的人在附近。”
江殊殷拍拍手:“他們這是做賊心虛,打算派幾條蛇就把我們做了嗎?”
沈清書道:“不一定,也許只是路過。”
兩人身後的蠱蛇除了時不時吐吐信子,眼神比較不討人喜歡,倒也沒什麼太大的動靜。江殊殷望了它一眼,像是很不能忍受它的眼神一樣:“路過,路過放這種東西出來?”
沈清書也看了那蠱蛇一眼:“不好說。只是不知你可聽說過,蠱毒一脈男女修煉的功法,所控制的毒物是不一樣的。”
江殊殷想了想:“嗯,略有耳聞。”
沈清書道:“這就對了,蠱毒一脈的男子服飾上通常繡有蜘蛛紋案,他們所控的就是毒蟲一類。而女子服飾都是蛇形圖案,她們攜帶的就是毒蛇。”
聽他說完,江殊殷指指門外和身後的蛇,突發奇想:“這麼說它們都是護花使者?”
沈清書驚嘆他的想象力豐富,剛一點頭,江殊殷又道:“可是這花怎麼就護到我們身上了?”
沈清書欲言又止,反問他:“也許是包圍呢?”
江殊殷一愣:“那趕快殺出去啊。”
沈清書搖搖頭:“莫急,你看這些蛇並未攻擊我們,倘若我們在它們沒有攻擊的情況下貿然行動,恐怕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江殊殷又看看那條蠱蛇:“那這樣吧,我們去屋頂的那棵樹上,一來可以暫時避開它們,二來若有什麼突發情況,也好應對。”
待沈清書同意後,江殊殷嘩的一聲開啟門,飛快將門檻清理出來,率先去到樹上。沒了毒蛇騷擾,他坐到樹幹上往下看:“嘖嘖,太多了。”
沈清書剛想答複他,突然間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十多個女子的聲音。這些聲音空靈飄渺,個個都是輕柔動聽,似乎在齊聲朗誦著什麼。
但在這種毫無人煙,且又是深更半夜明月當空的情況下,就顯得無比詭異了。
兩人禁聲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悄聲藏到樹葉中,屏氣去聽她們的話。
四下頓時安靜一片,連方才吱吱亂叫的蟲子走獸都寂靜無聲,像是突然被誰掐斷了脖子。
毒蛇們接二連三的高昂起頭,變得極為不安分,甚至有幾處的蛇群都扭成一團,看起來實在有些毛骨悚然。
倏地,遠方飄來十多個紫衣女子,這些女子列成兩排,隊伍非常整齊。都提著一盞白色的琉璃燈,她們衣帶紛飛,從這邊的樹冠飛到那邊的樹冠,在銀色月輝的照耀下,彷彿一群仙女在空中嬉戲。
江殊殷凝神去聽她們口中的話,卻只感越仔細就越聽不清,好似她們的聲音每當他要聽清時,就憑空小下去。
幾番下來,弄的他極為鬱悶。
突然,一旁的沈清書道:“我知道了。”
江殊殷回頭:“知道什麼?”
沈清書目光清冷,認認真真的看著他道:“薛公子真的被你說中了,這殺去鳳翎宗和對眾人下蠱的人,真的是秦忌公子的妹妹,秦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