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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車越過那隻小羚羊,轉彎駛入明熙路後。再也看不見紀小黎的時逸,總算是肯收回視線,坐正了身體。
他微垂下頭,俊秀的臉龐上原本掛著的清淺笑意慢慢的收攏,他斂了笑,臉色變得很淡,甚至幾可謂面無表情。整個人突然顯得十分的冷然。
這只因為他今天要去處理一件極為棘手的麻煩事。。
昨晚上,傅家一家三口齊齊出席了他的生日宴會。他無可避免的看到了久為聯系過的傅明薇。
自打他表明了立場以後,他與傅明薇之間的關系,已形同陌路。即便在同一所學校,碰面了也不會招呼寒暄。她看見他時,不是氣呼呼的哼唧冷嗤,就是板著面孔橫眉冷眼,一臉的冷漠。
對這樣的結果,時逸不是不感覺遺憾的。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朋友,且他曾真心的將她當做親妹妹一般的對待。
可是她始終容不得他的飯團姑娘。她對紀小黎彰於形外的巨大敵意,使得他與她註定再難成為朋友。
只來者是客。在人前,在那樣熱鬧的場合。在滿場賓客,基本都是長輩的情形下,他不能失禮。
最起碼的招待客人的禮儀,待客的禮數,身為時家的孩子,他是一定要做到的。這不但是為了父母的體面,也是他自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中,為人最起碼的禮貌與修養。
所以,他主動與傅明薇打了招呼,禮貌的向她表達了對她出席他的生日宴會,為他慶賀生日的感謝。
當時傅明薇端著臉,表現得不冷不熱。為此,還遭到了她父親的當場輕斥,指責她不懂事。他對此倒是不以為意。私心底而言,他對她的禮貌,也僅限於禮貌本身。。
如果可以,他寧願傅明薇不來出席他的生日宴。明擺著生了嫌隙的人,並且還是看起來不可解,不能釋懷的芥蒂。
至少,她若不能對紀小黎以誠相待,親和友善。那麼,他是無法權做無事的與她為友。事實上,現在不論是誰,不說針對紀小黎了,但凡是對其表現得輕慢一點,他都會感覺不能忍受。他受不得有任何人輕待了紀小黎。
而端想想,傅明薇那自小驕縱慣了的大小姐脾氣,要她對紀小黎表現親善,簡直比西邊升起日頭還要難為。。
如此,不能相容倒不若避開,不相往來的好。也免得相互間虛與委蛇,平添不快。
在後來的整個晚宴裡,傅明薇愈發的陰陽怪氣。她總看著他,而當他出於禮貌對她展露微笑時,她卻板著臉孔,撇開頭視若不見。
倘他對她的注目不予回應,她便又跟被人欠了鉅款不還似,臭著一張臉橫眉豎目,逮誰瞪誰。。
她這麼明顯的異樣,惹得雙方父母很快便有所察覺。傅家長輩礙於情面,說了她好幾回。她方始收斂了些。
這樣一來,時逸媽媽倒是大感意外。對她從小看著長大,在她眼裡一向極為乖巧,印象很好的小薇,有了不一樣的認知。。
難怪兒子會不喜歡她!時逸媽媽心說,以為是隻小白兔,卻原來這般的不好相與。這樣的驕矜性子呀,還真是讓人吃不消。。
然這一切都不是此刻時逸憂慮與煩惱的重點。
令他著惱的是傅明薇竟然擅入他的房間,偷走了紀小黎送他的布偶娃娃。。
昨晚當晚宴結束,送走了所有的賓客後。他回到房間,詫異的發現他放在床頭的兩只布偶,不翼而飛。
在問過母親,知道母親並無另行收拾後,他確定是被傅明薇拿走了。除了她,再不會有別的人。
說直覺也好,第六感也罷,反正,時逸就是非常確信是傅明薇拿走了布偶。她一定是趁他忙著招呼客人,無暇留心時,悄悄上了二樓他的臥房。。
於是他當即給她打電話,想問個究竟。可她卻不肯接,只道是睡了。他想了想,也只能暫時作罷。因其時,確實已經夜深。他亦不好直接登門去她家取回布偶。只得悶悶不樂的等著天明。
鮮少動怒的他,這一回也甚是氣悶。傅明薇,這一次可著實太過分了!
他只祈禱,她可千萬不要為了撒氣,損壞了布偶。如果是那樣,他將永遠也不會原諒她!
剛才在紀小黎面前,他不露聲色,半點亦未表露出來。一是他見了她,心情就開懷。她就象他的開心果一般,他見著她就高興;
二來,他也不願讓她無謂的生愁,為這破事兒傷神。本來上一回,傅明薇那一鬧,已給她留下了難以釋懷的陰影。
好容易現時段,她開懷了不少。他不想她再度陷入那些壞情緒裡。他的小貓兒就應該象小五一樣,無憂無慮快快活活的。
只是時逸萬萬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的令他懊惱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