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沒那麼容易!本汗不許你死!”他惡狠狠的吼著,如同修羅臨世,使本就不溫暖的陋室,又籠上了一層濃厚的寒氣。身邊眾人不自覺打著寒戰,可我的力量所剩無幾,只能夠微微顫抖著表示那絲若有似無的恐懼。
巴圖蒙克拿起水碗,大口喝著,俯下身在倒吸冷氣的聲音中,粗魯的覆上我早已青紫的嘴唇,一股水流在我的無力反抗下順著口腔,猛烈的灌下。
他抓起我的衣領,滿意的笑著,“這下你死不了了!”
可水灌得太急太猛,他話音未落,我已急促的連聲咳了起來,咳得肺髒共鳴,好不痛苦。
“喂!女人!你又使什麼把戲?!”
我猛咳一下,“撲——”的一聲,一口淡紅色的混合液體嗆了而來。輕輕抬起頭,入目即是黑亮膚質下,慘白暗淡的詭異臉色。
“生死由命,不由你。”淺淺笑著,閉上了眼睛,將男人的暴怒聲徹底拋在了腦後。
作為自力更生的穿越女,我有著堪比青銅五小強的頑強生命力。可再旺盛的生命力,也抵不住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倍受肉體上、精神上的摧殘折磨。隨隊人馬中,自有粗通醫術的兵士。診脈過後,說我是受了風寒。
“風寒?只是風寒,是嗎?”巴圖蒙克略有所思。
兵士顯然沒有聽懂他是深意,認真答道:“回主子,是的。天氣寒冷,加上連日趕路,疲憊不堪,這位,這位夫人滴水未盡,身子極虛……”
“知道了,快去熬藥!”
“是。”兵士應了一聲,唯唯諾諾的下去了。
巴圖蒙克走到床前,冷哼一聲,不屑地問道:“還要偷聽到何時?”
我緩緩張開眼,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他。只是,我並不希望這麼快醒來,如果可以選擇,我更願意閉目塞聽,佯裝不知的幸福昏睡。
見我不語,巴圖蒙克挑眉說道:“區區風寒而已,不要在本汗面前裝死!本汗最討厭你們這些拿腔作態的女子!”
我權當狗吠,重新閉上雙眼,用被束的兩手吃力的向上拉著不知何時蓋在身上的棉被。
巴圖蒙克不再說話,只是喘著粗氣,在屋裡踱來踱去。直到兵士送來了草湯藥才強拉著我起身灌下。
我輕咳了兩下,順著呼吸,瑟瑟發抖的重新窩回被窩,哎,初春的天氣怎麼這麼冷呢?凍得人要死要活。
本以為就此睡下,便可解脫。豈料巴圖蒙克打發眾人下去後,掀起被子也鑽了進來。
我怒視他,吼了一句“你要幹嘛”。他不耐煩的啐了一聲,所答非問,“你是冰塊嗎?怎麼這麼冷?你們漢人女子的身子簡直差透了,裝模作樣,嗤,女人就是麻煩!”
我氣結,有誰身體素質好到被如此虐待三天還能活蹦亂跳的?剛要回嘴,被他一把摟進了懷裡,動彈不得。
結實的臂膀,有力的心跳,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我,身邊是隻危險的雄性動物。可就算他現在真要強奸我,我也無力反抗。就勢窩在他懷裡,尋找著舒適的角度,下意識蹭蹭,汲取著源源不斷的熱量,暖和啊,真的好暖和,比冰冷的被窩強多了。
他的喉結動了動,我清楚的聽到極不自然嚥著唾液的聲音,感受著攬住自己的雙臂越來越硬。漠然閉上眼睛,愛咋咋的吧!反正不想死,又無法抗衡。
夜裡被箍得翻不動身,偶然醒來,清楚地聽到幔帳內的急促呼吸,帶著曖昧的氣息,心中一陣唏噓,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裝睡和熟睡對於真正的病患而言,是可以輕易轉換的。我很快沉沉睡去,夢裡,虛寒的體質讓我向著溫暖的源泉不斷靠近……
一大清早就被男人的吼聲吵醒,“女人,起來!吃藥!”
我不情願的睜開眼睛,腹誹不已,這男人有病嗎?間歇性癲狂,不,根本是精神分裂!
見我醒來,拽著我披散的長發,毫不憐惜的一把拉起。藥碗遞上唇邊,冷冷命令道:“喝!”我疼得吃呀咧嘴,本能的扭頭抗議,可巴圖蒙克不管,捏起我的下巴,向上一翹,把藥湯灌了進去。
“咳,咳……”我猛烈咳著,胃腸空了整四天,哪裡受得住這麼猛烈的傾灌,胃部瞬間痙攣,我一嘔,把藥全吐了出來。
“啊!髒女人!”及近暴怒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我綿軟無力的倒回了床上,吼吧,叫吧,嚷吧,罵吧,反正也習慣了。巴圖蒙克能好好說話,地球就不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