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驚呼,整個人被抱進了浴桶,朱佑樘隨後邁了進來,和我在水中追逐嬉戲,只要我有爬出去的想法,就會被他拉回來一番懲罰。
雲罷雨收,我慵懶的倒在朱佑樘身上,不願起來。藉著溫暖的流水,朱佑樘卻像沖了電一樣,沒有了回來時的倦怠。幫我捋順不知是汗水還是熱水浸濕的長發,忽然笑下,“你比以前厲害了,看來有用心照顧自己的身體。”
“去死!”這種情話聽起來,只會讓我覺得害羞,“你當我每天200個仰臥起坐是白做的啊!”
朱佑樘沒有追問我仰臥起坐是什麼,笑道:“嫣兒特意等我回來,該不是隻想與我雲雨歡好吧?”
我這才恍惚記起正經事,狠狠掐了一把,對著呲牙咧嘴的他,起了自己的計劃。
朱佑樘收斂了戲謔,“嫣兒,我不想你冒險!”
“佑樘,無邊無際的等待會讓我發瘋的!求求你,讓我幫幫你,好嗎?”
沉思良久,他勉強點下頭,“好,但是,必須聽我的安排。”
我忙狗腿的點著腦袋,朱佑樘寵溺的笑笑,把我抱出了浴桶。
三天以後,依計劃,張巒告病在家,我請旨出宮探望。雖有違祖制,但成化皇帝沉湎於悲痛,連朝政都丟給太,更沒有新心情搭理我了。次日早朝後,朱佑樘便帶著我,在為數不多的錦衣衛保護下,高調的回到了張府。回程時,“臨時更改”了出行路線,去到城外碧雲寺為成化皇帝和張巒上香祈福。
路上,毫無創新的遇到了刺客——由錦衣衛化裝成的刺客,因為從身手上,其他錦衣衛可以認出。打吧,這種野蠻人的行為,向來和運籌帷幄的我毫無關系,我靠在轎裡吃著剛在山腳下買的冰糖葫蘆,只在心中祈求,這個不要帶毒就好。
“嫣兒!”朱佑樘一聲大喊的同時,轎顫動起來,一個不穩,冰糖葫蘆滾到了轎簾外。我正疑惑難道地震了?起身想往跑,可轎的抖動越發劇烈,讓我無法站起。
“咣當”一聲巨響,轎頂被人掀開,一陣灰塵散落,嗆得我把沒來得及咬碎的山楂整顆吞了下去,瞬間卡住喉嚨,不能呼吸。
低頭想吐,卻嘔不出來,一雙堅實有力的手臂至上而下把我抓住,強拽我離開了轎身,飛身飄到了戰場外圍,而我仍糾結著那顆要命的山楂……
直到轎自己滾落百米外的山崖,震驚中,把山楂囫圇嚥下。
轉身看了看身旁的男人,緊握劍柄的手掌依稀滲出血絲。來不及問清原因,更多的紅色染遍了我是視野——夜殺起人,堪比視覺盛宴……而他,真的能做到眉梢不動。有他加入,戰況立時扭轉,在這個奉行個人英雄主義的年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確可怕……
朱佑樘踩著腳下的屍體,目光清冷的拉我離開了夜的身邊。
“安全了?”我聲問。
“嗯,沒事了。”看向我的剎那,視線柔和下來,和煦得如同暖春的微風。
“哎喲媽呀,蕭飛,你咋來了?”我顛顛跑去看帶傷作戰的蕭飛,“你屁股傷成那樣,新肉才長出來吧?別撐破了傷口!快,脫下來讓我看看!”
蕭飛臉一紅,下意識摸摸屁股,“娘娘,瞧您的……”
錦衣衛中有人膽敢公然刺殺太——二十幾具屍體為證,就算萬通想壓也壓不住。成化皇帝知道了,本就憔悴的老臉上平添了幾許諱莫如深。
萬通瑟縮的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懇求開恩。
偉大的太,當著滿朝文武,了句“公道話”,“兒臣相信萬大人對此事並不知情,但難逃督導不力之嫌!”
成化皇帝揉著眉心,“罷了,此事交由太全權處理,切記,寧枉務縱!”
“兒臣遵旨。”
於是,獎懲分明的太,提升了救駕有功的蕭飛,赦免其罪,調回東宮任職。罷免了一個錦衣衛指揮同知,提升寬厚正直的千戶牟斌接任,而另一個指揮同知,仍是夜不變。萬通見火沒燒到自己身上,暗自慶幸;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太不再是逐步蠶食他錦衣衛指揮使的權利,而是開始用強了,天,要變了……
大臣們顯然和我一樣無知,或者忽略了他們主的血統——朱佑樘體內流淌的不是文弱的建文帝朱允炆的血液,而是偉大的政治家、軍事家、陰謀家明成祖朱棣的血液。他若是鼠目寸光,只盯著錦衣衛那點人,又如何坐擁江山抱美人?
我不知他究竟使了什麼手段,使萬安信以為真,一廂情願的認為張巒乃一介文人,不足為患,遂將他調回京師,接任都督同知,手擁兵權。直到選妃後,陣營拉開,悔不當初,可太的老丈人,早不是他一個偽外戚動就動的了的。再王嘯雲和孫彪,朱佑樘一早把他們安插在京城駐軍中,授予不高的官職,從五品的委署護軍參領,並不引人注目,卻在軍中舉足輕重,所以軍權早已悄無聲息的轉移到了朱佑樘的手中。
至於朝廷眾臣,其實大部分官員都是愚忠於皇室的,不管九五至尊是誰,只要姓朱,只要是皇帝,我就輔佐你,忠於你,也是牆頭草的一種,見風使舵——政客本性。只有為數不多的是絕對的萬氏黨,就如不要命刺殺朱佑樘的那20個錦衣衛一樣。當然了,明顯不如太黨中精英薈萃。
而且萬氏黨中不乏有臨陣變節,倒戈相向的角色。蕭飛不肯透露他們是誰,不過,據,這些和朱佑樘在江南的豁達表現密不可分,他體恤屬下,甚至厚葬奸細,仁者無敵,和萬氏的喜怒無常,殘忍狠絕截然不同,自然更能籠絡人心,有的選擇,誰不找個好主效忠啊,口碑相傳,朱佑樘身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這讓我想起了清穿文中的八賢王,只是朱佑樘與胤禩不同,他用人有自己的原則,不拘一格,唯才是用,更為難能可貴的是,將他們安排在最能發揮他們價值的崗位上——人力資源;不比胤禩,是人都用,良莠不分。
翻箱倒櫃找出李搖鈴留給我的珍藏版止血藥,讓嬋娟給夜送去,雖知夜那裡有療傷神藥,可畢竟是為我受得傷,第一次流血……我總該把心意送到。
嬋娟轉身剛要走,被朱佑樘攔了下來,拿過藥瓶,捏在手裡,揮手打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