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覺察出我的不適,屏退左右,一把將我抱進涼亭,挽起褻褲,心疼地檢查著我的膝蓋,新傷舊傷,一塊壓著一塊。
“怎麼搞的?很疼吧。”看到我腳踝上的皮繩,“幹嘛要綁這個?”
“還不是你讓的!張巒哪敢不聽你的話!找來一群老婆折磨我!”
朱佑樘哭笑不得,“可我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這麼可愛。”
“呸!罵我笨直。”
“哎,可你這個樣,實在沒有皇家體統。”
“我很丟臉嗎?你要是不待見我,看上別的女人就實話實!”
朱佑樘幫我解開皮繩,“罷了,罷了,這個不要了,你這個火爆脾氣啊。”
“我脾氣就這樣,愛受不受!”我轉頭看向池塘,任朱佑樘什麼都不再理他。
朱佑樘踱步想了想,最後蹲到我身前好一陣軟語溫柔。見沒有效果,道:“好嫣兒,我們不學了!你乖乖聽話,養好膝蓋,我帶你出去玩。”
“真的?”我兩眼放光,承認被朱佑樘摸透了脾氣。
“當然。”
“那我們現在就去!”
朱佑樘吻上我的額頭,“今天不行,宮中有事,我需趕回處理,明日再來尋你,可好?”
我伸出手指,勾上朱佑樘的,“我們拉勾,定了,你要是敢不來,就別想再看到我!”
“是,是。”朱佑樘順勢把我攬進懷裡,佔了一通便宜,才摸摸嘴角,滿足的走了。
朱佑樘自然是言而有信的,不過,更是狡猾多端的。他口口聲聲誆我出去玩,卻叫我換上男裝,隨他去走訪其他官員。
從丘浚丘大人家出來後,又帶我去了謝遷謝大人府邸。一個城南,一個城北,敢情你騎馬,我靠腿兒了!心中不滿,臉越拉越長。
終於趁謝府家丁去請謝遷的時候爆發出來,“騙,騙,大騙!”抓起桌上下人給朱佑樘上的茶,大口喝起來。
“撲——咳,咳,咳……”可茶水太燙,我又噴了出來,連聲咳嗽。
朱佑樘忙幫我順著背,“你啊,急什麼嘛!”
“哼!”我扭到一旁不搭理他。
朱佑樘服軟,把我轉了過來,“好嫣兒,別氣了,氣大傷身!”
“要你管!”
朱佑樘拾起我的手,放在唇邊輕啄著,“我自有主張,斷不會讓你白來一趟。”
我不解,朱佑樘輕輕環住我腰,咬著耳朵:“這些人都是國之棟梁,朝廷重臣,我想讓你提前認識一下,他日入了宮,君臣有別,就沒了現在的隨性。”
我本想點點頭,眼風一掃,看到門外站著一個40歲上下,頗有英氣的中年人。踟躕在原地,一臉的不自在,猶豫著走是進。
朱佑樘也感到了來自身後的目光,放開了我。中年男人怔住了,眨眼緩過神來,給朱佑樘跪地施禮。朱佑樘忙向對待丘浚一樣,親自上前扶起他,“本王微服出巡,謝大人不必多禮。”
謝遷連聲應著,誠惶誠恐的與朱佑樘分主僕安坐下來。在朱佑樘的帶動下,漸漸從容不迫的聊起國事。只是,眼風時不時的悄悄瞄向站在一旁發呆的我。
朱佑樘輕笑,卻不戳穿,任憑謝遷緊張兮兮的心偷窺。直到兩人盡興,朱佑樘起身要走,臨出門才摩挲著我的頭發,對謝遷道:“謝大人,她是都督同知張巒張大人的千金。”
謝遷頓悟,忙跪在地上,“臣明白了,請殿下放心。”
出了謝府,我聲問朱佑樘謝遷明白什麼了,不是帶我去見識大明王朝的優等官員嗎?
朱佑樘笑而不語,見天色不早,把我送回了張府,急急回宮去了。
往後的日,也是如此,但凡朱佑樘抽空出宮,都會帶我去拜會京中各處賢臣,再不提讓張巒訓練我的話。日就在這種有聊無聊中度過,很快到了深秋,而這時,宮中傳出訊息,初選的日正式定了下來。
也許是古人缺乏辦事效率,也許該把責任推卸到古代不發達的交通通訊事業。總之,7月轟轟烈烈,搞得滿城,不,滿世界風雨的“太選妃”,到了11月才正式開始。
京城裡,年輕貌美的女數量急速遞增——無論是出於自身“烏鴉變燒雞”的心理,還是地方官為了政績巴結皇室,反正無形中造就了京城大客棧人滿為患的可悲現實。據,這幾日才到的連城外客棧都住不進去了。規模空前,有勝於歷屆選美——“鑽石王五”的太,多麼值得投資啊,這場賭局實在太有誘惑了。我輕嘆一口氣,難怪人好女人無人欣賞,有攀龍附鳳、胸大無腦潛質的女人誰敢輕易相信啊。
晚上,朱佑樘來了,見我站在院裡發呆,解下自己的披風把我裹住,微怒的嗔道:“心受了風寒,怎麼不知道惦記自己呢!”見我失神的看著自己,關心的問我是不是擔心明日入宮選妃。我搖搖頭,“我是在想煙雲和金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