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瞧你那高興樣,肯定是個不用陪上床的男人!”
“嫣兒真聰明,可我保證你猜不到是誰。”
我笑道:“來妓院不用‘三陪’的,除了朱佑樘外還有其他男人嗎?那一定是和尚了,哈哈……”
“啊?!你如何知曉是繼曉大師?”
“繼曉是誰?”
玉凝一捂小嘴,“糟糕,大師明令不可透露他的法號。”
“到底是誰呀?看你緊張的,反正也說了,別藏著掖著了。大不了我不對別人說就是!”
玉凝想了想,“我是答應過大師他的法號不透露給任何人的,可嫣兒不是外人,又保證不像人透露,你和大師也有過一面之緣,說了該是無妨。”
“這就對了,不過字首太多了,撿幹的嘮吧!”
玉凝無奈看著我,說出的答案讓我無語——繼曉就是那日在寒山寺裡遇到的色和尚,也是因他一票玉凝才取得了花魁。
“他居然敢逛窯子?我服了!”我擰緊眉頭,“就這主兒你還管他叫大師,有沒搞錯?”
“嫣兒,大師是方外中人,更是得道高僧,來此只與我談經論佛。”
“來妓院論佛?哇哦~果然‘世外高人’,‘選址’與眾不同,有品味!”我豎起大拇指。
玉凝也不反駁,只道“大師非紅塵中人,處事自然與我們不同”。
“可不,相當不同了!玉凝你不要信他,他長得就不像好人!謹慎他貪圖美色,才想出這種方法接近你的!”
“嫣兒多心了,人不可貌相。況且大師昨日到訪,並沒做任何逾禮之事。還好心的問及我的家事親族。”
“你說了?”
玉凝點點頭,“我還對大師講了些兒時的趣事呢!大師一直微笑著傾聽,但我沒提及嫣兒。”
我挑挑眉毛,“他問到我了?”
“大師誇獎那日‘百花盛宴’上《卡門》一舞雅俗共賞,嫵媚妖嬈。服裝、曲樂也新穎奇異,我笑著替你收下溢美之詞。大師便問我是誰想出的主意,我當然沒說是嫣兒了,謊稱早些年曾得到一位雲遊四方的高人指點。”
我覺得有點不對,又說不上是哪,便道:“你們家大師真是心細如塵,興趣廣泛。”
“有何不妥?”
“有何妥呢?”我反問。
玉凝不語,低頭攪著手帕。我嘆了口氣,“罷了,不提他了。日後你再遇到,多留個心眼兒,別人家說啥你信啥!”玉凝應下,問起我的來意。
“就是~閑的沒事轉轉囉!”
“可我看著嫣兒一臉的有話要說,還有啊,”扯下我的衣襟,“你的衣服是怎麼回事?太大了,我怎麼看著好生眼熟呢?”
我心中一慌,竟忘記這身六藝會館的招牌行頭。要是玉凝猜出我去“六藝”,不知又要增添多少波折。趕忙道:“長得像的人都有,更何況衣服了!何必大驚小怪?”
玉凝不疑有他,“嫣兒當真沒事?我卻看你心事重重。”
我看看玉凝,雖然她不比瀟湘有見識,但確讓人放心。憋在心裡實在難受,便三三兩兩講了自己的感情問題——“我喜歡一個人。咳,從很小的時候起就非常非常崇拜他,崇拜他的瀟灑倜儻、文采風流、才華橫溢,呵呵,把他視為偶像,一直過了許多年。直到有一天,他竟真真實實站在我面前,那一瞬間我瘋狂了,百感交集。”
“那要恭喜了!”玉凝見我並沒有她想象中的喜悅,奇怪地問:“怎麼,不對?”
“對,”我看向屋頂,“一切不可能的,不敢想象的,都發生了。我們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一起讀書寫字,一起遊山玩水,一起吃飯喝酒,那種夢想成真的幸福,讓我不能自拔。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他,好希望一直守著這份美好。”
玉凝斜靠在我旁邊,忽然“啊”了一聲。
“幹嘛?嚇死人了!難得這麼煽情。”我咧嘴責怪。
“我想到了,嫣兒,是因為朱公子吧?他對你真的很好。”
“我倒希望他對我差些!”心中犯起嘀咕,對朱佑樘,感覺確實很特殊。像是認識十幾年似的,熟悉到如親人般窩心。也許,就是因為太近,倒說不清是什麼感情了。我道:“玉凝,我喜歡的人,他未來的妻子是別的女人,一個姓徐的女人,不是我。一切若是早已註定,那我的出現又算什麼?哼,我甚至想過更名改姓去符合歷史,可這樣做又能否瞞得過冥冥之中的天意?而我,還有家要回。”
“嫣兒,我聽不太懂。”
我捋捋玉凝鬢角的碎發,“不懂沒關系,你在這兒陪我,願意聽我囉嗦,就很開心了。”
玉凝拄著下頜,單純的問他對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