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脂收回一臉的驚訝,繼續說:“女兒聽到朱公子和張,張公子,好像是在京城附近的燕山山麓結識的,隨後便分開了。朱公子好像曾經被人追殺,而張公子輾轉來到我們蘇州城的。”
“被人追殺?”沈媽媽微微頷首,心中瞭然,難怪嫣兒當日會不顧一切把朱公子藏在浴桶之中,這樣便解釋通了。可朱公子的手下皆是身手不凡之輩,能追殺他的人定然武功不弱,這其中到底有多少曲折呢?
“是,是這樣的。女兒實在聽不清楚,加上後來玉凝妹妹她們又先後到來,我怕她們誤了沈媽媽的事,幾經阻止,更沒聽到什麼!”
“如此說來,她們都沒聽到了?”
“是,女兒想是的。”
沈媽媽一笑,親自扶起玉脂,拍拍她的小手安撫道:“好女兒,今兒的事你都忘了吧!勿讓第三個人知道。這天香樓老身早晚要交予你打理,你要乖,更要精一點!”玉脂連聲說著“不敢”。沈媽媽笑意更濃,“天香樓也是不老身的産業,老身年紀大了,找到下一任合適的鴇母才好對老闆交代。”
玉脂似懂非懂,想開口拒絕,卻被沈媽媽搶了先,“你先下去吧,今日累了,不必接客!切記不可對外人提及此事。”
玉脂點頭應下,轉身告退。沈媽媽閉目養神,喃喃自語:“究竟是天緣還是孽債?天香樓怕是要不太平了。老身當年若是不救玉凝,或許不會有此一劫,因果迴圈呀,哎,只是不知何時天理昭彰,重現太平盛世……”
再醒來,已是次日清早。我記得今日要去書院,趕忙起身梳洗打點,對著銅鏡左瞧右照,確定一張小臉幹淨體面,鬢角沒有碎發,才滿意的笑笑。
沒錯!我要給六藝會館全體同仁留下完美的第一印象。便於我這個“盜版”祝英臺日後變身,啊不,是變裝之時,能夠産生“驚天地泣鬼神”之效果。
“哈哈,‘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啪!”一個清亮的手響,我開開心心地跑去找唐寅。
“伯虎,我準備好了,可以上書院了!”我美滋滋的說。
唐寅拄著下巴,上下打量著我,“確定嗎?”
“當然了,一點問題都沒!”
他搖頭笑笑,“嫣兒不帶書,也不帶筆墨?”
“呀!光顧著搗策自己了!”一定是太久沒上學,動機又不純,哎,我一吐舌頭,“我這就去取!”
“不用了,我幫你備了一套,喏。”
我接過小搭肩,笑道:“謝謝!伯虎你真細心,想得就是周全!”
唐寅別有深意地說:“不是我細心,是嫣兒太粗心。不是得意忘形,就是大大咧咧,在書院可要謹記別讓人逮到自己的小尾巴!”
我下意識摸摸自己渾圓的小屁股,傻呵呵一笑,“我又不是狐貍精,哪有尾巴呀?伯虎竟胡扯!”
唐寅嘆了口氣,站起身彈了一下我的額頭,“小心使得萬年船,你呀,在外面凡事多上心就是了。”
我點點頭,心中迷惑不解,我是上書院又不是上戰場,犯得著處處陪小心嗎?唐寅見我不答腔,以為我過於擔心,轉而安慰,“嫣兒不必多想,凡事有我,若真有了麻煩,祝兄也會幫忙的。”
我“哦”了聲,早飯後,隨著他樂樂呵呵去了書院。
唐寅不解,“嫣兒心情好像特別好,有什麼美事不若說來分享。”
“不是好像,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好!上書院能不高興嗎,也不知道你們古人是怎麼上課的,和我們一不一樣。”
“嫣兒又胡言亂語。”
“啊!”我一捂小嘴,完了,真讓唐寅說中了,大大咧咧,說話不經大腦。“我,我的意思是說,古人吧,就是食古不化的人的簡稱。我是想知道和那群書呆子一起學習會是什麼樣。”
唐寅笑笑,“其實……”在我耳邊小聲說:“其實,最食古不化的人便是周先生了。”
我“咯咯”一笑,“那可得做好‘隨時備戰’的準備了!”
唐寅大笑,“對,要做好,切莫輕敵哦!哈哈……”
一進書院,他先帶我去找了負責書院雜物的郭伯,領了件肥大的六藝會館統一青衣外袍,也就是我們現代簡稱為“校服”的東東。
“謝謝郭伯,咦,就是大了些。”
“呵呵,是大了,是張公子長得太瘦。不過年輕人長得快,過倆月興許又小了呢!”
“嘻嘻,我也希望再長高些,不過就不要變胖了。”
唐寅道:“嫣兒個子已經夠高了,不用再長了。”
我小嘴一撇,高點有啥不好?要不女人幹嘛自虐去穿高跟鞋,運動鞋多舒服啊。
郭伯道:“高矮胖瘦都不打緊,年輕人有顆積極向上的心才最重要!”
剛到學堂門口,迎面碰上週臣。我和唐寅趕忙施禮,周臣見到我,欣然點點頭,讓唐寅先行進去。唐寅揹著周臣偷偷朝我眨了下眼,向周臣又施一禮,獨自進去了,我抿嘴一笑,沒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