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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給我的?”我底氣不足,金飾品無論在哪個時代,都價格不匪。況且明朝對貴重金屬有嚴格的管理。例如明初,朱元璋曾經做過相當苛刻的規定,簡單說來就是隻有王公貴族和官宦誥命才可以佩帶金簪。普通的商人、百姓縱然再有錢,由於沒有相應的政治地位,只能帶銀制和珍珠類的簪子。當然,時至成化年間,規定早已成為一紙空文。但韻婷以此為禮物就意味著承認了張巒給我的身份——張府大小姐的身份,她“親姐姐”的身份。
韻婷嬌笑,“是啊,今日是元日,韻婷恭祝姐姐生辰快樂,福壽延綿。”
我這才想起今天是大年初一,我的陰歷生日。隨後又收下張鶴齡送的翠玉鐲子,張延齡送的賀壽圖,連張巒和金氏也封了巴掌大的玉如意和幾件錦衣給我。
一時間,我感動不已——原來我不是外人,而是親人,是家人。真摯的關懷和體貼帶來的溫暖極具震撼,它輕巧地打破了我豎在心中最柔軟處的藩籬,滋潤那片由於失去太多親情而幹涸的貧瘠。我強忍住眼中酸澀,用最甜美幸福的微笑回報眾人的關愛。
那時,我真的願意為了延續這份家庭的溫暖付出任何代價,而我也確實這麼做了。直到終有一天,我發現自己再也承受不起親情所帶來的沉重負荷,這個帝國更不該為了某個人而一次次面對它所帶來的壓力。不過,那是好多年以後的事了……
大年初二,我向張巒請行。以我的經驗,這種涉及出門的事情去找金氏八成是沒戲的,依她的觀點女人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尤其我和韻婷這樣未出閣的大家小姐。
張巒先是不許,聽聞是我與救命恩人的“君子之約”,他本是個好俠義之人,勉強答應了。但還是吩咐張鶴齡與我同去,我推辭不掉,只得認了。傍晚十分,抵達了滄州的張府別院。
晚飯過後,有過深刻“教訓”的張鶴齡特意叮囑我不要出去玩。我滿口應,因怕他跟去,從我和“冰山”的言談中聽聞那次山林遇險。要知道,我簡略情節,只說是路遇劫匪被“冰山”搭救,所以搶先開口不許他去。張鶴齡見我堅持,只好妥協。
初三一早,我就去了鶴月樓。付足了銀子,包了上次的雅間,讓小二沏好熱茶坐在屋裡乖乖等著“冰山”同志的到來。從辰時三刻一直等到了申時,茶換了一壺又一壺,碳添了一盆又一盆,餓得都啃上茶葉了,也沒見到“冰山”的影子。心中大罵笨蛋,約會時太激動,只約了日期沒約時間,遭罪的還不是自己?正想著是不是讓小二上菜,自己先墊巴墊巴的時候,“冰山”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大駕光臨了。
門“吱——”的一聲被推開,我興奮地沖上前迎接一身黑色皮裘的“冰山”,哇哦~~真帥!人說一身黑,有人追,再配上他這張絕色俊顏和冷酷的氣質,何止有人追啊,恐怕沒幾個女人能抵擋住自己的沖動吧!
“冰,呃不,恩人終於來了!”忙招呼小二上菜,自己很狗腿地幫他退下皮裘。
“恩人,你知道嗎,我從辰時開始等在這兒了。真怕您會不來,不過一想,大俠一諾千金,怎麼可能不來呢?哈哈……”
“冰山”沒有任何反應。我繼續,“不知道恩人的事辦得怎麼樣了,這次在滄州府準備呆多久?”
“……”
“這幾日天氣冷,恩人還來赴約,真是不好意思。”
“……”
“恩人尊姓大名?我總叫你恩人,不是把人叫俗套生分了嗎?”
“……”
“恩人預備去哪?大俠不是都要行走四方,除強扶弱的嗎!”
……
我不記得自己一共說了多少句話,總之“冰山”依舊沒有“融化”的跡象。好在有了上次吃飯的經驗,我挺得住。直到小二把酒菜上全,我才噤聲。這次委實太餓了,客氣幾句,大快朵頤。
我滿意地摸摸微微突出的小胃,美食的滿足感沖淡了無聲的尷尬。“恩人哪,呃——”偏偏打了個極其不雅的飽嗝,我臉色泛紅,趕緊低頭抿茶,隨即想到這算不算是掩耳盜鈴?抬起頭,滿臉堆笑,“那個,那個,那個……”“那個”了半天,也沒“那個”出內容,最終再次低下頭玩弄手指,任由臉上的溫度升高。
“我要南下。”“冰山”不著邊際的飛來一句。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情那個激動啊,有種鐵杵磨成針的成就感。那一瞬間,我覺得春天來了,暖風和煦、燕子歸來、百花盛開……
忙追問:“什麼,南下嗎?”
“冰山”又恢複了不語的“正常”狀態。我想想也是,這麼酷的大俠怎麼可能反複絮叨,多有失身份啊!腦中靈光一閃,要是能和他一起南下該多好啊——至少安全不成問題;再在張府住下去,我就不是我了,真成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小姐了,一舉兩得嘛!
我打定主意,換上極其諂媚的笑臉,“恩人,您是個大俠嘛!這一個人出門總歸有點,有點那個……您看不如帶上我。我正好要南下,可以給您當小廝、當丫鬟,端茶送水,鞍前馬後,我很會伺候人的!”伺候人?開玩笑,要我像煙雲那樣伺候別人,不如給我個痛快。我懇切地說:“請您讓我略盡綿力,報您當日救命大恩之萬一。”
“冰山”對我“誠懇”報答之心沒有絲毫反應,我迅速調整“作戰策略”,換了副楚楚可憐的衰樣,幽怨地說:“人家是真的要南下,又怕再遇到強盜惡賊。我一介弱質女流,縱然換上了男裝也是自欺欺人罷了。嗚嗚……”末了,還假裝抽泣。
“冰山”眼中似乎滑過一絲什麼。只是太快,饒我這個一直偷摸觀察的人也只看到個尾巴,根本無從瞭解那一瞬的真相。
我見這招有了反應,假裝擦拭淚花,堅定地說:“不過恩人請放心,我不會成為您的負擔,我會努力跟上您的步伐。請相信我看似脆弱的堅強,給我這個報恩的機會吧!”實在不知該再說些什麼,便想著要不要跪下去抱住“冰山”的大腿哭訴一番。
“我不照顧人,也不要人照顧,要南下隨你!”
這麼說不就是允許了嗎?嘿嘿,我心中暗笑,還真不誠實啊,拐彎抹角的。但面上依舊欠扁,“不知大俠何日、何時動身?”我特別強調了時辰。
“初五卯正二刻。”
就是早晨6點半了,真夠早的。“那交通工具呢?啊,我是說是坐船,還是馬車?騎馬我也會的。”
“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