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足踝一緊,已經給王守仁一把抓住,驚道:“皇上,你不能這樣啊。”
王守仁見林菲箬和太師夫人懸在樓臺上,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情勢急急可危,忙帶了人沖上樓去。
然而,最終還是慢了一步,林菲箬和太師夫人墜下樓去,不過,總算在千鈞一發之際,抓住朱佑樘的足踝,沒讓他跳下去。
嘩,發出一陣水花四濺的聲音。
終於,林菲箬和太師砸破江面,向江水中沉去。
“不,菲箬。”朱佑樘見一個濤頭,打在二人的頭上,一片泡沫中,再看不到林菲箬的身影,終於,他大叫一聲,“天啊,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為這樣啊。”
他向王守仁瞪了一眼,厲聲道:“王守仁,你拉著我幹嘛,讓我和她一起去啊。”
王守仁抓住朱佑樘,死也不放,含淚道:“皇上,你不能這樣啊,臣救你了。”
“菲箬,菲箬。”朱佑樘喃喃自語,忽然,他一把推開王守仁,發了瘋一般,向樓下沖去。
這時,吏明聰和李君昕等人正好自樓上向上奔來。
朱佑樘一路狂奔下樓,險些把幾人撞下樓去。
吏明聰身手拍了拍胸口,見朱佑樘狂奔下樓,忽見王守仁跟著追了下來,咦了一聲,奇怪道:“怎麼,老大呢,老大在哪裡。”
王守仁哎了一聲,一跺腳,道:“林姑娘她……哎,咱們先追皇上吧,可別出了什麼事才好。”
吏明聰和李君昕對望一眼,面上變色,忙跟著王守仁追下樓去。
一群人跟在朱佑樘身後,遠遠瞧見朱佑樘奔到江邊,縱身一躍,躍入江水中。
王守二大驚失色,奔到江邊,只見朱佑樘在江水中沉沉浮浮,他目光茫然,舉目四顧,尋找墜入江水中的林菲箬。然而,波濤起伏,江水洶湧,卻哪裡有林菲箬的影子。
朱佑樘面色蒼白,濕淋淋的水珠和淚水,從他絕望的面上流了下來。
終於,一頭紮進水中,再度潛回水中,卻給一道潛流沖出水面。
“菲箬,菲箬。”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叫聲,在江水上遠遠傳了出去。
月光如晦,江水濤濤,起落的如聲,如同情人的嗚咽,只得人一陣傷心欲絕。仍他如何大鹹大叫,終究不見林菲箬的身影。
吏明聰見朱佑樘在江水中沉下水中,又潛出水面,忽然,他什麼都明白了,忽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跪在地上,拍打著堅硬的地面,嗚咽道:“老大,老大,你怎麼可以這樣就去了。”
忽然,他指著天空,大罵道:“老天沒眼,世上壞人無數,你不去害他們,為何把老大帶走了,為什麼?”
李君昕面色黯談,嘴角輕輕顫動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柳青崖和翼輝二人,面面相對,神情悽然。
王守仁心裡一陣難過,嘆了口氣,吩咐侍衛,道:“快去,把皇上先救上岸來。”
幾名侍衛,跳進江水中,橫拖豎拽,總算把朱佑樘拉上岸來。
朱佑樘濕淋淋的跪在江水邊,望著奔騰的江水,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他和吏明聰二人的哭聲,一時,此起彼伏,響徹皇宮,只聽得宮中眾人,肝腸寸斷,情不自禁的落淚。
宮中禁軍,侍衛,傾巢出動,在滾滾的江水中搜尋了三個月,竟連林菲箬的屍體也沒找到。
朱佑樘座在皇座上,痛苦的聽完王守仁的顫報,一時,竟是全身都顫抖起來。
王守仁怕他有事,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道:“皇上,你……”
卻見朱佑樘抬起頭來,輕輕一笑,道:“菲箬她說是未來人呢,她際然可以從未來穿越到明朝,也一定可以從明朝穿回未來,我相信,她一定沒死,一定還活在另一個空間,和她的家人生活在一起呢。”
王守仁見他神色有異,一跪落地,道:“皇上,你要保重啊。”
朱佑樘一笑,道:“五卿家,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你先退下去吧。”
王守仁無奈,只得退開。
朱佑樘見他走遠,忽然覺得面上一片冰涼,用手一摸,竟滿面是淚。
第二天,朱佑樘下旨,以林菲箬的名義,大赦天下,一時,舉國上下,高呼皇後萬歲。
同年,朱佑樘逮捕侍郎李孜省、太監梁芳等朝中奸小,罷免外戚及黨羽。裁汰傳奉官,罷免右通政任傑、侍郎蒯鋼等千餘人,任用賢能,提拔徐溥、劉健、李東陽、謝遷等名臣參與機密事務。提倡直言進諫,多次修省,求直言,並令講官進講直言勿諱,努力扭轉憲宗時朝政腐敗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