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箬輕輕一笑,道:“是啊,沒事就好了,以後,早晨最好弄些牛奶雞蛋給他吃。”她拉著朱佑杬的手,問他是否還有什麼不適,直到確定他真沒事了,兩人這才離開。
兩人剛走出房間,忽見幾名侍衛神情慌亂,匆匆過來稟報,道:“皇上,不好了,周太醫他……他自殺了。”
朱佑樘和林菲箬二人同時驚呼,道:“什麼,他自殺了,我們才離開一會,他怎麼就自殺了呢,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一名侍衛滿面驚恐,結結巴巴的道,“小的把他押回天牢中,沒過多久,他……他便……”
朱佑樘皺起眉頭,道:“走,我們去看看。”
兩人來到天牢中,天光黯淡,但見周啟明伏在天牢的牆角下,口中湧出大片殷紅的血汙,染紅大片衣襟,雙目圓睜,竟是死不明目。
林菲箬陡然見到他的死狀,不禁心中一陣發悚。
朱佑樘見她面上變色,身手把他攬在懷中,道:“菲箬,你沒事吧。”
林菲箬搖了搖頭,壓下心中發悚的感覺,深深吸了一口氣,蹲下身子,仔細察看屍體。
忽然,林菲箬眉心一跳,分開死屍的手掌,只見他手中握著一隻碧色小瓶。
林菲箬拿起小瓶,在瓶中倒出些許白色粉未,用手指輕輕一捏,不用多看,便知道這些粉未有毒了,她皺起眉頭,向看守周啟明的獄卒道:“你們可見過,他身上有這些個東西。”
獄卒稟道:“前幾天,我們搜過他的身上,沒見過有這個小瓶,小的也不知道,這瓶子是哪裡來的了。”
朱佑樘和林菲箬對望一眼,均是神情嚴然,很顯然,這瓶毒藥,是另外有人給他的,眼見周啟明便可以說出真相,沒想倒,他竟忽然自殺死在天牢中了。朱佑樘和林菲箬二人都是大出意料,心中一陣失望,一陣悵然。
朱佑樘大怒道:“可有什麼人到天牢中來看過周啟明。”
他聲色俱厲,嚇得幾名獄卒一跪倒地,慌慌張張的道:“這犯人是皇上下旨關押在這裡的,沒有皇上的旨意,小的不敢隨便讓人進來,即使他的家人來了,小的們也沒敢同意。”
林菲箬哎喲一聲,向朱佑樘看了一眼,道:“不好,我怎麼忘了,我們為何不去問問周太醫的家人,興許可以察出什麼。”
朱佑樘一點頭,道:“好,現在也只希望他家裡人能知道什麼內情了。”向侍衛吩咐,道,“快,去把周太醫的家人帶來,朕有話要問。”
幾名侍衛匆匆離開,去帶周啟明家人,一時沒有回來,朱佑樘在房中轉來轉去,竟是滿面著急。
林菲箬看著他在房中走走來去,嘆了一口氣,道:“朱佑樘,你不要走來走去好不好了,我眼睛都看花了。”
朱佑樘一愣,向她看了一眼,苦笑一聲,坐在她身邊,道:“我只是有些心急,總覺得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林菲箬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道:“不只是你,我也一樣覺得很奇怪,看周啟明的神情,似乎有人在背後指使他在佑杬的藥中做了手腳,可是,我想不通,是什麼人讓他這麼做,在一個孩子的藥中下毒,有什麼用,如果只是為了害人,為什麼不害佑杬性命,而只是下藥讓他整天無精打彩,暈暈欲睡,這完全都想不通啊。”
朱佑樘皺起眉頭,沉吟道:“菲箬,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後面,有什麼重大的陰謀。”
話音不落,幾名奉旨前去周啟明家中的侍匆匆回來,神情慌亂,稟道:“皇上,出事了。”
林菲箬和朱佑樘一驚而起,見幾名侍衛面上神色慌張,心中一陣莫名奇妙的不安,道:“出什麼事了。”
“小的奉旨到周啟明家中,這才知道,昨天半夜,周家失火,他七十歲的母親,妻子和兒子,都在大火中喪生,小的問了幾名周家逃出來的家人,都是茫然不知,只道昨夜忽然的失火,匆匆逃了出來,一直沒見到周啟明母親妻兒的影子,事後在灰燼中找到幾具燒焦的屍體,這才知道他們已經遇難了,小的看過,不只周家,付近的房舍,也燒毀了一大片,我們趕到的時候,周家的房舍,早已變成一片灰燼了。”
“啊。”林菲箬和朱佑樘同時驚呼,道,“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朱佑樘向林菲箬看了一眼,失望道:“這麼巧,周家竟在這個時候出事了。”
林菲箬咬著嘴唇,心中一陣疑惑,沉吟道:“為什麼周啟明剛死,他家中便失火了,我想,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
朱佑樘眼中現出懷疑的目光,道:“菲箬,你的意思是?”
“殺人滅口。”林菲箬抬起頭來,一字一句的道,“我敢肯定,周家失火一事,一定是主使周啟明給佑杬下毒的人故意殺人滅口。”
朱佑樘點了點頭,皺起眉心,沉吟道:“幕後主使為了滅口,竟然把周啟明一家人殺害了,他這樣勞師動重,這件事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林菲箬咬了咬嘴唇,道:“可是,對方在暗,我們在明,我們又不知道對方的真正用意,這事該如何是好呢。”
朱佑樘狠狠一咬牙,道:“大不了,我把興王府中所有人都察上一遍,就不信,找不到這個幕手黑手。”
林菲箬擺了擺手,道:“我們這樣打草驚蛇,讓對方更加小心,反而不妙了,不如暗兵不動,對外孫女喧稱,周啟明一時糊塗,做出這樣的事情,看看對方有什麼行動。”
朱佑樘嘆了一口氣,道:“現在,也只有這樣了。”
林菲箬皺起眉頭,端起案上的一隻茶杯,輕輕啜了一口,道:“朱佑樘,你看,這件事情,誰最可能是背後後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