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箬大聲道:“快讓開啊。”身手一推,染房老闆一個踉蹌,嘩啦一聲,跌進身後的一口染缸中。
林菲箬一愣,驚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面說著,向樓上逃去。
染房老闆濕淋淋的自染缸中爬了出來,見名打手自門外氣勢洶洶的鬧了進來,驚道:“幹……幹什麼?”
一句話沒有說完,給一名打手順手一推,嘩啦一聲,又跌回染缸。
林菲箬朱佑樘和唐寅三人,慌不擇路,給人一路追著,已然逃到了樓頂,自樓上向腳下望去,是一望無限的滔滔江水,幾人回過頭來,見打手已然追到,陰森森的向三人逼近,心裡都是一驚。這些打手,人數雖然不多,若在平時,倒也不怕,不過,她剛才自樓上摔下來,身上的骨格便如散架了一般,隱隱做痛,加上身邊還有一個手無扶機之力的唐寅,這架打下來,決無勝算。
朱佑樘在林菲箬耳邊低聲道:“這回完了。”
林菲箬咬了咬,向唐寅瞪了一眼,要不是他,說不定自己早趁機逃了。
她正暗自氣惱,忽然,她無意間發現,身邊掛著大量剛剛染織的布匹,在風中起起落落的動著。
林菲箬心中一動,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她向朱佑樘呵呵一笑,道:“喂,想不想玩一回空中飛人。”
“什麼?”朱佑樘不解道,“什麼空中飛人?”
林菲箬一笑,一身手,拉下一大片晾曬的布匹,分別抓住布匹的兩端,身手握住朱佑樘的手掌,道:“抓緊我了。”
朱佑樘還沒反應過來,林菲箬拉著他手,縱身向江水中躍去。
朱佑樘大驚失色,道:“不行,不行,這麼高跳下去,我們就死定了。”
但覺耳邊風響,他和林菲箬二人,已然向江水猛墜下去。
朱佑樘一陣心驚,哇哇大叫,道:“死定了,真的死定了。”
忽聽頭頂上嘭的一聲,身子一頓,身體向上飛了起來。
朱佑樘嚇了一跳,抬起頭來,只見林菲箬手中的布匹,如同雨傘般在風中展開,帶著二人,在一片波瀾壯闊的江水上輕飄飄的向遠處飛去。
朱佑樘不敢相信的瞧著足下翻騰的江水,忽然間發出一聲歡呼,哈哈大笑,道:“嫣兒,我們飛起來了,我們飛起來了,我們在飛啊。”
布匹在風中脹滿空氣,如同一把巨大的雨傘,帶著兩人緩緩的向空中飛起。
唐寅瞧著二人竟然乘風飛去,張大了嘴,一時說不出話來,同時,對這個女子,生出一種無法言喻的好奇。
眾打手瞧著飛向天空的二人,都是一臉驚詫,一時竟忘了追趕,當然,要追也不可能追到天上去。
古城的大街小巷中行走的路人,見到天上的異物,禁不住駐足仰望,看清天上飛著的,竟然是兩個衣襟飄飄的大活人,瞠目結舌,驚為天人,一個個俯身下拜,只道見到了天上神仙。
其中一名打手拍了拍自己的面頰,吞了口唾沫,結巴道:“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林菲箬一身輕紗,衣帶在風中輕輕飄動,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形,宛如仙人。她見唐寅遠遠站在樓頂上瞧著她發呆,她向唐寅一笑,道:“唐公子,這事不關你的事,他們不會為難你的,你還是自己走吧。”
唐寅瞧著衣帶飄飄的林菲箬和朱佑樘二人,驚為天人,見她向自己說話,忽然彎起嘴角,高聲道:“姑娘,我們還可以見面麼?”
林菲箬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也許還有機會見面吧。”
朱佑樘呵呵一笑,道:“我看最好不要見面好了。”
林菲箬瞪了他一眼,奇怪道:“我和他要不要見面,關你什麼事了。”
朱佑樘嘿嘿一笑,不再說話。
他低頭俯瞰江南古城的瓊樓玉宇,嘖嘖稱奇,道:“想不到,從天上向下瞧,江南古城又是另一個樣子,嫣兒,想不到,我們竟然真的在飛呢。”
林菲箬見他面上現出驚詫而興奮的神情,心中好笑,道:“這小子可真是幸運啊,竟然成為了人類歷史上第一個飛上天空的人呢,這可比1903年菜特兄弟發明飛機還早上幾百呢,哈哈,想不到第一個飛上天空的人,竟然是我們中國人呢,而且還是個明朝皇帝,這算不算得上是為國爭光了,哈哈,哈哈。”她越想越是有趣,忍不住笑了起來。
忽然,一片濕潤的氣息撲在她面上。
林菲箬嚇了一跳,見朱佑樘低頭向她額上親來,皺了皺眉道:“喂,死色狼,現在居然也想著這種事情,可見你有多混蛋了,喂喂喂,我說真的,很危險的,這匹布可不結實啊,要是一不小心撐破了,小心摔死你個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