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身上的寬大短袖脫下來。
臥室裡拉了窗簾,窗簾是粉色的,是上一個租客留下來的,陽光照射進來使整個房間都泛著粉。
陳澄莫名覺得有點像紅燈區。
沒正經地想了會兒,她從衣櫃裡拿出一件酒紅色的連衣裙,v領,背部若隱若現開了個叉。
接下來就是化妝了。
一般來說漂亮姑娘素顏和化妝應該相差不大,但是對於陳澄來說相差挺大的。
也許是小時候營養不好的原因,她氣色很不好,唇色也淡,一點妝都不化時顯得臉色蒼白,許久未見天日的慘白。
而一旦化上妝,抹上腮紅和唇膏,就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誇張點來說,就是從白骨精變成了狐貍精。
化完妝,陳澄隨意地把頭發在腦後挽了個啾,又扯下些額角的碎發,在鏡子前照了會兒,滿意地笑了下。
拿起相機,從鞋架裡拿出了一雙綁帶式涼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穿了雙簡單的白色板鞋。
駱佑潛勾著賀銘的肩從網咖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夜裡十點了,這座城市的夜生活正要開始。
來來往往的車流,來來往往的人流。
轉眼即逝,只留下一陣難聞的汽車尾氣味和各色香水味兒。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安安靜靜的什麼資訊都沒有。駱佑潛勾了勾唇角,把手機塞回去。
“這附近有沒有什麼賓館?”
“賓館?”賀銘扭頭看他,“你不是租房子了嗎?”
“太破。”駱佑潛手裡拿著一個打火機,在黑夜裡一下一下地撥動火苗,百無聊賴。
“那你還要換地方住?”
“再說吧。”駱佑潛嘆了口氣。
他其實不算那種嬌生慣養吃不了苦的人,那樣的屋子也不是不能住。
畢竟從小到大到處野慣了,有時候直接在網咖睡一夜也不是沒有過,只是這樣從家裡出來後,緊接著就住進這樣一個地方。
落差實在是大。
今天下午從出租屋出來時他的確是打算換地方住了,但是現在靜下心再去想,無非是個睡覺的地兒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駱爺,你又不像咱們,你其實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啊。”
賀銘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見他沒反應,又補了句,“不靠你爸媽,你也能掙。”
身側那人,這才慵懶散漫地直起身,微扯嘴角:“跟你說過,別提那事。”
又打算去摸煙,食指推開煙盒裡頭還有最後一支。
賀銘嘆了口氣:“誒,駱爺,給我支煙。”
駱佑潛一頓,把最後那支煙給他,隔著幾步遠把煙盒丟進垃圾桶。
“最後一支了啊?那你還是自己抽吧。”賀銘猶豫了下,沒接過那支煙。
駱佑潛偏頭斜他一眼:“一會兒再去買一包。”
於是賀銘點燃煙,吸了一口。
煙味隨著不疾不徐的晚風彌散開來,煙這種東西,沒聞到時倒沒什麼感覺,一旦聞到……駱佑潛的癮被勾起來。
還有點壓不下來。
更何況是如今這麼煩躁的時候。
他們站著的馬路對面是一座天橋,隔著江,縱使是這樣的夏初時節,那裡還是有些涼的。
這條馬路隔開兩條街,簡直就像一塊巨大的隔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