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個的索取完她能給的好處,再像模像樣的給一點物質上的好處,便自以為兩清了。
但凡來找過她幫忙的,有哪一個不知道她是被拐賣來的女人?
又有哪一個肯出頭為她爭一句公道?
她蘇絨,原本是大城市裡驕傲的人中龍鳳。
在外有摩天塔般的職場供她廝殺拼搏,回家了還有溫柔和藹的父母。
她在大學裡讀過文理聖賢,在都市中有享不盡的歡愉。
他們明知她被奪走了一切,還依舊裝聾作啞,甚至勸她早點習慣這裡。
“看你也過得還不錯嘛,對不對?”
對啊。
你們知道,有多少人的靈魂,在這個宿主的身體裡,感覺過撕心裂肺的絕望嗎?
要不是她蘇絨既狠又壞,從始至終都沒有把這群面上樸實和藹的村民當人看,這女人會被困在深山之中,至死都不得自由。
“你聽見我說什麼了嗎?”孟月見她出神了,晃了晃手柔柔道:“你呀,神通再多,也終究要找個依靠,一起過日子不是?”
蘇絨怔了下,終於從思緒裡回過神來:“嗯?”
“我看羅陽那人,雖然枯瘦了些,沒有餘哥身段那樣好,”孟月任由心裡的虛榮滋長,說話也帶著炫耀的意思:“也沒多少文化,沒小薛身段那樣好,可終究是個踏實肯幹活的男人不是?”
“這女人吶,總歸要靠男人的。”
蘇絨神情淡漠的聽她說完,忽然手中的搪瓷杯一滑,溫熱的茶水悉數都潑在了她的身上。
“哎呀,孟姐姐!”蘇絨慌張的站了起來,像是要急哭似的:“是我恍了神,糟踐了你這麼好看的衣服!”
“不礙事不礙事,”孟月念著情分,還是安撫道:“剛好這水燒開了,我要去洗個澡,等會順手把衣服搓了就是。”
“我這幾天睡的淺,精神不足,就不在這打擾姐姐了。”蘇絨連聲道歉,揉了揉眼睛告辭道:“我先回去休息陣子,再來同你說話。”
“去吧,沒事的。”孟月已經進了裡屋,依稀傳來了打水的聲音。
蘇絨簡短地道了別,便退了出去。
可這一重重的門,都被她隨手虛掩著,始終沒有關緊。
包括大門。
沒等蘇絨在回家的小徑上走多久,二狗子便通報道:“小薛到了。”
算上冷熱水混合,還有洗頭發所需要的時間。她離開的時刻剛剛好。
“好。”蘇絨腳步都不曾停頓,語氣平淡:“他推門進去了嗎?”
“……進去了。”
小薛原本和孟月約好了看小貓的時間,可敲了敲門沒聲。
他納悶的喚了一聲,卻還是沒反應。
不會生病或者出事了吧?
小薛一慌,便快步推門走了進去。
院子沒人,正屋也沒人。
壞了,怎麼人沒在屋子也沒鎖?
他來不及想太多,一路往裡屋闖。
門推開的一瞬間,孟月正赤身裸體的梳洗著長發。
“孟姐?!”
“你怎麼進來了——”
水盆哐當一聲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