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珀頗有種想揉揉頭的沖動,還是用冷淡的神情掩飾住內心的不自然,低聲道:“……看來在說謊。”
蘇絨瞥了他一眼,悶悶道:“我餓了,一起回去吧。”
安珀愣了下,卻見她已經牽住了韁繩,小步的往前走,只得沉默的牽住自己的另一匹馬,跟在她的身邊。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過了漫長的原野小徑,一句話都沒有說。
蘇絨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回頭望向他道:“想喝湯麼?”
安珀愣了下,略有些不自然的垂下眸子,不作回應。
在名利場上,他是遊刃有餘的老手,可以應付任何女人。
可是在她面前,自己卻笨拙的如同男孩一樣。
“那就喝米酒好了……我去煮鍋蔥油麵,”蘇絨見馬夫已等候在了馬廄旁,便隨手把韁繩遞給了他,隨意的揉亂了長發,慢悠悠道:“你能替我跟傭人們說一聲,我想吃樹莓蛋糕嗎?”
少爺今天過來囑咐事情的時候,神色似乎不太對勁。
他好像終於不再時刻緊繃著工作狀態,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晚飯不用準備,但是等會烤個點心送過來,”安珀回憶著蘇絨的叮囑,完全沒有意識到傭人們一臉詫異的神情:“一份樹莓蛋糕,栗子粉不要灑太多,朗姆酒也少倒一點。”
他忽然想起她沒事便窩在客廳裡看動物世界,還跟松鼠似的啃著小曲奇,忽然揚起笑容道:“再烤一份巧克力曲奇好了,等會都送過來。”
終於有一次,可以名正言順的走進她臥室旁的小餐廳裡。
甜香的米酒已經開始咕嘟咕嘟的冒泡,遠遠地都能聞到清冽的香味。安珀頗有種去鄰居家做客的拘謹感,但這裡又分明是自己家,便顯得格外荒誕而有趣。
“嗯?餓了嗎?”蘇絨利索的關掉火,把盛好的蔥油麵端上了小桌旁,隨手挑了副刀叉和筷子,又下意識地瞥了他一眼。
她怎麼感覺,自己一看向他,就有種看見狗狗豎起耳朵的錯覺。
安珀坐在桌旁,任由她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這小廚房,原本就是為了照顧這個中國夫人的口味額外改造的,所以闢出來的小餐廳也並不大,僅供傭人們放些瓶瓶罐罐。
但對於他們而言,頗有些小家庭的既視感。
“唔,這裡有叉子……”蘇絨見他拿起了那副筷子,皺眉打量了半晌,便哭笑不得的傾身上前,耐心教道:“首先要把筷子對齊,對,只用拇指和食指來活動。”
她微熱的指尖調整著他握著筷子的姿勢,帶著香氣的碎發在他的臉頰旁蹭來蹭去。
“嗯,就是這樣。”蘇絨笑眯眯地松開手,示意道:“你試試?”
安珀瞥見她傾下來的距離,好像一摟便可以抱在懷裡,突然下意識地傾身上前,輕吻了下她的臉頰。
他的唇是柔軟的,心也一樣。
蘇絨懵了一刻,揉了揉臉。
偷了個香的某人倒是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開始慢條斯理地吃麵。
等等——
啊不對,他是我老公——
哎可是……
蘇絨坐在安珀旁邊,仍舊懵在那裡:“安珀?”
“吃麵。”冷靜先生淡定道:“快涼了。”
原以為日子就這麼細水長流的過,可還沒等蘇絨開始第二個專案的研究,某天突然就收到了父親的簡訊,吩咐她來公司一趟。
蘇絨以為出了什麼事,便課間和老師請了個假,開車去了攸乾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