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容易疲倦,逛完回來肯定回屋睡覺了。
能過來繼續折騰的,只有周雅芝。
兩個人依舊交纏的抱在一起,偏生腳步聲由遠及近,臥室的門緊接著被叩了叩。
蘇絨抬眸對著陸平眨眼一笑,從他的懷抱裡鑽了出來,把整個人都埋進了被子裡,假裝已沉沉睡去。
陸平低頭瞥了眼相當興奮的小陸平,又看了眼只露出來一縷碎發的媳婦,強忍著興致被打斷的不悅感,下床穿上睡袍。
周雅芝在門外等的略有些不耐煩,又伸手試圖擰開緊鎖的門把手,喚道:“平平,睡了嗎?”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聲音也放低了:“絨絨也在裡面?”
陸平抬手把蘇絨的頭發也掖進被子裡,轉身去開了門:“沒有,媽,是我累了想睡會兒。”
他可不想承認蘇絨在屋子裡。
被自己老媽撞破這種事情,簡直是不自在到極點了好嗎。
周雅芝懷疑的瞥了眼昏暗的室內,不多考慮的抬頭看向他:“就你一個?媽跟你說,這容容啊,是越來越——”
“媽。”在清楚所有情況之後,陸平幾乎無法再忍受周雅芝這樣無休無止的告狀和抹黑,直接打斷道:“布丁是自己吃的巧克力嗎。”
“什麼?”周雅芝愣了下,頗為不自然的側眼看向別處:“你先聽我說,我剛才去問……”
“媽。”陸平任由她繼續絮叨,壓著話頭淡淡道:“昨晚的碟子,真的是絨絨砸的麼。”
“她一暴躁就愛砸東西,又不是一兩天了。”周雅芝露出惋惜的神情,做作的嘆了口氣道:“這盤子這麼好的質地……可是骨瓷的啊。”
這媳婦,確實要好好教訓了。
估計再添油加醋的說幾頓,兒子就該明白過來,這家裡真靠得住的,也只有她這個操勞的媽。
“可是,絨絨在我面前,從來沒有砸過一個東西。”陸平隱忍著內心的煩躁和壓抑,看著她緩緩道:“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你是相信她還是相信我?”周雅芝頗有些被挑釁的感覺,皺眉道:“你媽什麼時候對你說過謊?”
陸平抬眸看著她,突然嘆了口氣。
“媽,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想想。”
“兒子,我跟你說,”周雅芝頗為不滿足的繼續道:“從你們結婚之前,我就叮囑過你……”
“媽。”陸平輕聲道:“我開了一天的會,真的很累了。你回去吧。”
“吃飯了嗎?”周雅芝立馬往廚房走:“我給你下碗麵條?”
“吃過了。我就想安靜一會兒。”陸平疲倦地幾乎什麼都不想再說,卻仍舊不肯回臥室待著,繼續靠著沙發看著她。
再愚鈍的人,也知道,這是在趕她走。
周雅芝不知道兒子今天是吃了什麼槍藥了,打量了他半天,還是叮囑了幾聲,扭頭走了出去。
蘇絨湊在門邊,聽得相當滿意。
當做老公的終於能明白事實和問題的時候,一切都會相當好辦。
她當初也演過家庭劇,劇本琢磨的越久,就越明白一個道理。
打贏這場仗的第一步,是站清楚隊。
像陸平這種情況,如果上來就跟婆婆對著幹,只會讓她和他距離越來越遠,直到他完全的成為婆婆那一邊的人,然後自己孤軍奮戰。
陸平有腦子,有情商,他只是平日裡忙於工作,沒有察覺到家裡越來越難以彌補的裂痕。
直男對某些細微而又矛盾的家庭關系,簡直能一如既往的忽視多年。
而他身後的兩個女人,卻可能無休止的這樣爭鬥下去,直到其中一方潰敗如螻蟻。
這場戰爭的發起者,和最終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的人,大機率是他的母親。
畢竟她控制和引導自家孩子,是幾十年如一日的得心應手。
陸平見周雅芝推門離開了,自己倒了杯水,轉身回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