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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第一週,凱絲搬進了泰特街堤岸花園36號,維克位於南肯辛頓的公寓裡。
在度過了爭吵不斷的那段時間後,他們的相處終於回歸到了正軌。維克逐漸能夠讀懂凱絲的情緒和需要,她能感受得出來,他對她十分用心,並且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她感受到被愛。
同居生活比她想象的要順利很多,以前她在這裡僅僅是過夜,但現在她則成了公寓的女主人,能夠開灶或是做其他她想做的。
這裡的居住條件相較肯頓街挨著營業房的老屋來說實在是優越了太多,上城區的社群也更加清靜,根本用不著擔心被汽車的喇叭聲或是鄰居家吵鬧的孩子打擾,這保證了凱絲的工作學習環境,論文和麵試籌備工作都進展得十分愜意順利。
每天的生活按部就班,她大約會在下午四五點左右讓自己停下來開始準備晚餐,然後等待維克的歸來。
維克依舊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他一般五點起床,吃早餐前會熨好一份報紙讀上一會兒——即使沒有管家代勞他也習慣如此。他非常博學,至少懂五到六種語言,無論是哲學歷史還是自然科學他都能講得通俗易懂,那讓她崇拜不已。
早餐後維克大約十點左右離開家,通常要到下午三點才會給凱絲打個電話,報備他的進展以及晚上是否能回家吃飯。
在進入了他的生活之後凱絲才發現他是如此規律和剋制,他的愛好和朋友很多,但聚會僅限於酒吧和球場,夜店之類的場所他連一次都沒去過。他的空閑時間基本都用在訓練、在家下廚和看球上,偶爾約上橄欖球隊的朋友去打高爾夫或釣魚,絕對是個愛家又有責任心的好男人。
五月十號,面試的前一天下午,凱絲比往常提前一小時結束工作。她已經為面試準備了很長時間,考慮到明天就是最關鍵的臨門一腳,她覺得必須給自己放個假,只有讓身心都得到充分休息才能獲得最佳的狀態。
她在三點左右出門去轉角的tes買了兩塊稍貴的牛排和一些蔬菜,打算做一頓法式燭光晚餐犒勞維克。
他最近總是回來得很晚,看起來疲憊不已,盡管如此他仍會主動將碟子清洗幹淨,把髒衣服丟進洗衣機裡,然後在第二天上午離開時丟掉垃圾——這讓凱絲相信如果結婚的話他一定配得上模範丈夫的稱號。
天啊,結婚,凱絲已經數不清自打搬過來以後自己多少次想起這件事了,雖然她一點也不敢奢望維克會向她求婚。
她拎著袋子腳步輕快地走在社群清淨的街道上,五月裡難得一見的陽光就像金色的紗緞一樣鋪灑在身上,她深吸了口氣,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悅和愜意。
在社群的綠草地旁,她掏出手機自拍了一張閉著眼沐浴在陽光裡的照片發給維克,並在底下寫道:抓緊時間享受陽光。
沒過多久維克就回複了她:在陽光和你之間我選擇後者,等不及晚上的到來了。
凱絲甜蜜地笑了,手指飛快地編輯著下一條資訊:我準備做牛排,你還想吃點什……編輯到一半的時候她剛好到了公寓門口,只能先停下來,掏出鑰匙開啟大門。
隨後她聽到房子的背面似乎傳出了一聲響動。
凱絲並沒有過於旺盛的好奇心,所以她沒有勞神繞過去搞清楚究竟是什麼發出的聲音,她猜測著大概是附近哪隻被喂得過於肥胖的野貓在跳躍屋頂時栽了下來,那個情景讓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因為手裡拿著東西和手機,她在進門後試圖用腳帶上門,但當她伸出腿時,門卻被一隻手拉住了。
凱絲沒來得及看清那個人的面容就被撂倒在地,重重地摔在大理石地板上,並向前滑了一段距離。洋蔥和花椰菜從手提袋裡滾出來散落了一地,手機摔向了不知哪個角落,而她的頭則磕在了牆角上。
肋骨底下傳來的尖銳的痛意讓她像被釘住了一般沒辦法立即起身,也幾乎沒法抬頭,只能發出痛苦的□□。
一雙男式運動鞋和休閑褲的褲腳在眼前晃了幾圈,走進了屋裡。
凱絲將這個男人定性為入室盜竊的匪徒,但她顧不上恐懼或是待在原地發抖,趁他在裡間尋找什麼的空隙,她艱難地挪動著向滑至沙發拐角的手機爬過去,但剛碰到手機,就聽見背後響起沉悶的聲音。
她感到身體猛地一震,就像是被砸牆的鐵錘狠狠掄在地上那樣,十幾秒後,自腹部蔓延過來的火熱燒灼的痛意才席捲了她,那種感覺遠遠蓋過了被撞倒在地的痛感,她想要大叫,但卻疼得根本發不出聲音。
半分鐘後她開始感到頭昏腦漲,眼前發黑,隨後疼痛漸漸麻木,她掙紮著試圖睜開眼睛,但還是昏了過去。
維克在指揮所裡焦躁地踱著步子,半小時前他收到了凱絲的簡訊,但當他回複之後就再也沒有收到她的回應,這絕不是她的風格。
她總會照顧別人的情緒,從不會就這樣讓一段對話毫無緣由地終止,更何況他們才剛剛聊了兩句。
他打了電話過去,手機沒有人接,座機一直響到語音信箱啟動也無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