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謹言接著道：“我沒這個興趣調查你。只是突然想到，季沈星這個名字當年取的時候，是融合了他母親的姓氏的。”
這當然是現代的事情，不過因為兩個時空人物設定上相似度極高，所以季謹言這麼推測也不為過。
“莊妃是他表妹，也就是他母家的人。你又姓沈，怎麼能讓人不多想？”
也是季謹言疏忽了，他之前從未注意過沈美人，自然也不會牽強附會，不料發生了這檔子事，若不是莊妃拿刀抵在她脖子上，也只有這一種情況可以解釋了。
蘇語抓住她的手一鬆，眯起眼，語氣凜了起來：“所以說，你和莊妃從一開始就在欺騙所有人？”
不過這於常理實在說不通，入宮家底檔案查的很緊，若她們倆是親戚關系不應查不出才是。
只是蘇語並未考慮到這點，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道：“你還要替他們瞞嗎？他們送你來假扮我，不就是讓你來送死嗎？怎麼想都該想到，即便容貌如何相似，脾性也完全不一樣。他們擺明瞭是讓你走死路，你還不肯說？”
“不肯說就罷了。”季謹言道，“我會讓人去徹查，你，還有莊妃，你們想做的事情，總會大白於天下的。”
他說著過去把蘇語拉起來，帶了分無奈口吻道：“你對她這麼好做什麼？她可也參與了害死你的事。”
本來是以為她遭人脅迫，現在看來也是連環圈中一員，實在不值得可憐。
若不是看蘇語面子，又期冀她能交待什麼，她早就已經被挫骨揚灰了。
沈美人聽聞這話卻驀然抬頭睜大了眼睛，直愣愣地望著蘇語。
大約人或多或少總對美好的事物有所憐憫，尤其對著這張和自己相似的臉，蘇語竟沒辦法像以往對待那些壞人一樣處置她。
她嘆口氣準備出去：“換我平日以牙還牙的做事風格，你大概要先被砸個後腦，再餓上一整天，再來兩個壯漢對你這樣那樣，最後毀了容拋屍海裡。”
“但我要真這麼做，我也太禽獸了。”蘇語笑了笑，終是懷了一分寬容道，“沈美人，下輩子要是可以，我們再當朋友吧。”
說著她就要合門離去，不料最後一刻，卻聽見沈美人拔高了音量道：“我並沒有害你的意思！”
蘇語關門的手遲疑了一下，只聽沈美人很快補上第二句道：“我以為他們只會把你囚禁起來……本想著計劃結束後我還能去救出你。”
蘇語不知是應該笑她傻白甜還是智商硬傷，只道：“你真是太天真了。”
“確實。”沈美人苦笑一聲，丟出懷中一包東西道，“天真得心甘情願當了沈家的棋子。”
蘇語猛然驚覺這話極像主線劇情開啟的fag，把一同出去的季謹言關在門外：“我和她單獨談談。”
剛談戀愛第一天就遭遇被女朋友摔門的季謹言：……
蘇語到底是有什麼奇妙魔力啊，她在現代的同性緣也好得出奇，哪怕到了這個時空上至皇後，下至侍女，就連反派一員也臨陣倒戈，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現在就我們倆了，繼續說。”蘇語興奮地搓搓手，道。
沈美人指著地上那包東西道：“這包是毒藥，本來安排我到了皇上身邊，就是為了給他下毒藥的。”
蘇語不寒而慄：“莊妃她……到底想幹什麼？”
沈美人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淺笑了一下道：“你以為只有莊妃嗎？”
她頓了頓，望向天花板，慢慢道：“你們面對的，可是整個沈氏家族啊。”
蘇語更是一驚，她先前的猜測果然不錯，莊妃一定是在宮中密謀更大的事情。
她也早該想到，她既然可以裝出為了寵愛爭風吃醋，與皇後和蘇語故意過不去的假象，那麼裝作與沈美人不合混淆視線也輕而易舉。
“我是作為沈氏家族從小培養的一員被送入宮的。我的出生就是為了死亡。”沈美人撚著地上那包毒粉，慢慢換了別的話題道，“只是我確實不知道他們的計劃，秦嬪給你下毒那回，我連自己要背拉去頂罪都是事後才知道的。”
沈美人又笑了一下，她的笑也像是早就練習過一般，每個弧度都一致的剛剛好：“結果整個計劃中，堅持幫我證明清白的，竟然是你。”
“所以……你也只是負責你這一部分的任務？”蘇語斟酌著措辭道。
“不錯。”沈美人點一點頭，“我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只是肯定是對皇帝不利的事情。至於如何佈局，都和我無關。他們也不會告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