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謹言說起謊來真是面不改色,蘇語遲疑了一秒後,堅定自己的判斷道:“行了,我都知道了。把奏摺拿出來,讓我看看罵我什麼了。”
季謹言表情一滯,道:“拿去扔了。”
“人家忠臣字字泣血,行行落淚,你怎麼能糟蹋人家一片心意——幹得漂亮!”蘇語不禁為季謹言鼓起掌來,轉而又道,“省省吧,我瞭解你的脾氣,肯定不會隨便扔人東西。”
見季謹言還是不為所動,蘇語又道:“相信我,我心理承受能力賊強,一般人還罵不倒我。”
見季謹言還是沒反應,蘇語只能使出殺手鐧:“本姑娘當年是混飯圈的,什麼大場面沒見過。”
無奈之下,季謹言只能讓小磊子去取來那些壓下不發的奏摺給蘇語過目。
本來她覺得左不過是罵她紅顏禍水,亡國妖孽,再罵季謹言一代帝王專寵的偏頗,不料翻到最後幾張奏摺,內容竟然是說她蠱惑全後宮眾妃學奇技淫巧之術,有違傳統道德。
蘇語再看落款,赫然寫著假學三人組之一的父親名字。
“前面的我都認了,罵我紅顏禍水的我也就當誇我好看了,可這個人也不能睜眼說瞎話不是?我帶領全後宮學數學?”蘇語氣極反笑,“陛下你來評評理,誰學數學都輪不到我蘇語學數學啊。”
季謹言點點頭,哄道:“別看了,扔了吧。”
“自己考個個位數的分,還有臉回家告狀!你有本事彈劾我,你有本事考過我啊!”
難得能聽見蘇語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種話,也算是活久見。
季謹言把她眼前奏摺收起來:“烏合之眾的話,不必太認真。”
“沒事,論罵人功力,這也就是個青銅段位。我只是想,這樣下去也不是事,盛極必衰。我得找點下坡路給自己走走。”蘇語很善意地解釋道,“萬一再這樣下去,哪天我的敵人心肌梗塞死了,就要找巫女的名頭給我扣了。”
其實蘇語心裡早有一個打算,就等著這個合適的機會付諸實踐。
“季同學,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幫我個忙唄。”說著,蘇語對季謹言露出一個計劃得逞的甜美微笑。
第二天,宮中瘋傳一個大訊息。
不得了了!盛寵多日的蘇貴人突然被皇帝給禁足了!不僅不許她出門,外人也不得進去探望了!
據可靠的小道訊息謠傳,昨日蘇貴人惹皇帝生了好大的氣,皇帝一時氣極,禁了她的足,連什麼時候解禁都沒說,這回真是鬧大了!
宮中猜測紛爭竇起,有人認為是前幾日彈劾起效果了,也有人認為是皇上過了新鮮勁看她不順眼了,更有人猜測是蘇貴人解題失敗,惱了皇上。
而處於話題中心的蘇語,換上了常服,站在自家後門,卻遲遲不敢敲門。
她一早打好的算盤,就是趁著彈劾高峰,名義上讓季謹言給她個禁足,任何人不得探望,而趁機由皇帝特批特殊渠道,清晨趁著人不多,扮成普通出宮辦事的宮女,回到自己家。
準確來說,是這個時空的家。
蘇語最近的小日子過得實在滋潤,有好看的小姑娘,有喜歡的人聊天,有貓擼,不用學習,不用刷題,不用背負高考壓力。就算剛數學,在這裡她也能傲視群雄。
可惜即便如此,她還是想回去。
她自認從小獨立,不粘父母,但是一別多日,要說不思念家裡,肯定是假的。
此時來到這間陌生的蘇府,不過是暫排憂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