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蒼眯了眯眸子,聲音更冷了幾分,“姜武,你好大的膽子,真是枉費了本關主在你身上花了那麼多的心思,本關主今日就教訓教訓你這個吃裡扒外,背信棄主的東西!”話音剛落,帶著殺招的一擊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了就在他面前的姜武,速度極快,令人猝不及防。
但是,站在一旁的墨痕明顯是早有了準備,身形一閃,便從木蒼的手中救下了姜武。
姜武臉色有些蒼白,看著木蒼的眼睛卻沒有任何意外之色,反而多了一抹淡淡的嘲諷。
“木關主,殺人滅口可不是什麼光明的事情!”一身素白衣袍的紀寧塵慢悠悠地從那些將領中走了出來,對著木蒼笑眯眯地開口。
“紀寧塵,本關主教訓一個下人,便是打殺了都與你沒有半分關系!”神色冷漠地看著紀寧塵,木蒼的眸子又狠厲了幾分。這個紀寧塵,他不否認對方的能力,但是他老是明裡暗中地與自己作對,如果不是西海關寧家暫時動不得,他早就想除了紀寧塵!
“若只是木關主你的下人,那自然是與本公子無關,可是現在這個姜武,卻不是木關主說了算!”說完之後,也沒有理會木蒼那冰冷至極的目光,只是不急不緩,不緊不慢地走到了言絡的身邊。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也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他,是支援言絡的!
紀寧塵年紀輕輕便已經成了西海關數一數二的將領軍師,自然是有他的過人之處,而且在軍營之中,頗有威信,其餘跟著木蒼而來的將領看見紀寧塵選擇支援言絡,本來還打算觀望一會兒的將領都有些坐不住了,眼中浮現了猶豫之色。
言絡依舊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嗓音偏涼地開口,“木關主,在想殺了對方之前,不如先聽聽姜武還有什麼話想說!”
姜武便緩緩開口。
將這麼些年,木蒼私底下所做的那些事情事無巨細地都說了出來。
從小的貪墨斂財,到大的貪贓枉法,再到對方私下隱瞞了一座銀礦,最後甚至還說出了二十年前前關主暴斃之事,竟然也是出自木蒼的手筆!
“姜武,你休得胡說!”木蒼臉色陰沉狠厲,帶著幾分威脅地看著姜武。
姜武視若罔聞,聲音淡淡冷冷地開口,反而帶了幾分帶著恨意的質問,“木蒼,我的身世你還想瞞著多久?!”
言絡只是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
在西海關的這些時日,他自然不會閑著,既然已經打算對木蒼動手了,那就拔地徹底一點,讓他徹底沒有機會翻身。
至於姜武的身份,查出來的時候確實讓他有些意外。竟然是西海關前關主的兒子,而且還被木蒼養在身邊,這不是放了一柄隨時會刺向自己的利器麼?!
木蒼瞬間抬頭看向姜武,一瞬間的驚疑與錯愕,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你……你怎麼會知道?”
說完之後,瞬間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眯了眯眼睛,沉聲否認,“你在說什麼?本關主不明白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明白沒關系,本相有的是辦法讓你知道!”說完之後,從雪青色的衣袖中丟出一卷錦帛,兼帶了幾封書信。
站在木蒼身後的一位將領撿起來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了,“關主,你竟然與述月有往來?”雖然不算是背叛,但是,商貿之上的往來已經踩到了底線。
其餘人見狀,也拆開那些信封看了一眼,皆是臉色大變。
所以,姜武所說,全都不假!
見這些事情已經瞞不下去了,木蒼沒有任何偽裝地直接撕破了臉皮,惡狠狠地看著言絡,“就算你查出了這些又如何,西海關是本關主的天下,你覺得你留在這裡還有活路麼?”
然後眸子陰森地看了一眼身後的那些將領,“如果你們想送死的話,就直接和言絡一起好了!”
木菖蒲不可置信地看著木蒼,然後又看了一眼言絡和風清持,神色複雜。
“菖蒲,待父親生擒了言絡,便將他交給你處置!”對於這個女兒,木蒼還是挺不錯的,甚至連聲音都放柔了幾分。
木菖蒲咬著下唇沉默了許久,她從來不懷疑父親,也相信父親有這個能力,只是……
猶豫的時候,無意間看見言絡和風清持十指相扣的手,神色在一瞬間的黯然之後,便想起了兩人剛才對自己的侮辱,神色漸漸轉狠,抿唇許久,才對著木蒼開口,“風清持交給我處置!”
木蒼猶豫了片刻,畢竟,這位風清持是他看中的人,不過最後還是同意了,待他玩膩了之後,自然是可以交給菖蒲的。
看著木蒼父女倆彷彿已經擎制了他們一般地對討論如何處置,風清持清透的眸子裡面閃過一道幽幽的光芒,有些嘲弄,有些涼淡,也有些沉鬱的森然。
且不說木蒼沒有那個能力,就算是有,她的生死去路,又何時輪得到他們做主了?!
扯了扯言絡的衣袖,眼尾輕挑,似笑非笑,“他們好像很有把握啊!”
“放心,有為夫在,還沒有人能對你如何!”言絡低聲安慰。
風清持看著對方,愣了半晌。她現在,根本就不知道這到底是言絡認真的一面,還是僅僅是為了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