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持點點頭,也沒有說什麼。
“對了,小七,言絡知不知道你的身份?”紫舒看著還在裡面沒有出來的言絡,將聲音壓低了幾分。
關於小七的身份,沒有她的允許他自然不會告訴言絡,再者,這種事情真打算說的話也應該是她自己當面說。
風清持點點頭,“在焱鳳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原來他已經知道了呀!”紫舒淡淡地開口,然後就直接坐了下來,“那我們就先吃吧,不用等他了!”
風清持:“……”
“對了,你的性子應該不會將這件事情主動說出來,是誰認出你的?難道也是言絡?”紫舒慢條斯理地吃著飯,淡淡地問。
小七的性子他還是知道的,除非有人識出了她之前的身份,並且逼她承認,不然……這件事情可能永遠會成為秘密。
“不是言絡,是未檀。”當初來帝京的時候她就想過這個問題,未檀太瞭解她了,只是不過初次見面就人出了她的身份,這讓她還是有幾分意外的。
紫舒扒飯的手微微一頓,在風清持看不見的地方目光神色怪異了幾分,似乎是想說一些什麼,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剛緩步走來的言絡正好將紫舒的表情看在眼裡,微微垂首,眼中的眸色瞬間深沉了幾分,有些高深莫測。
再次抬頭,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清淡慵懶,對著二人緩緩一笑,沒有說話。
用膳過後,三人便各自回了房間。
風清持在房間裡面,外面想起了有序的敲門聲。
“進來。”抬眼看了一眼門外,淡淡地擲出兩個字。
話音剛落,一身墨衣的莯流就端著紫砂茶壺緩緩走了進來,熟練地為風清持沏了一杯茶。
“閣主,已經查到為蘭姨娘接生的那個接生婆的下落了。”莯流站在一旁低低地開口。
風清持放下手中的書卷,淡淡看了他一眼,伸手端起手邊冒著熱氣的茶盞。
“那位接生婆原先是夢府負責接生的李嬤嬤,後來夢華顏懷風蒼,她就去了風府,直到蘭姨娘生産之後,她便請辭回了老家。”
“我今天下午去見過那位李嬤嬤,莯流仔細問過,對於當年的事情這位李嬤嬤確實不知情,不過……”
說到這裡,莯流稍稍停頓了一下,眼中的神色複雜了幾分,語氣微沉了幾分,“李嬤嬤說,因為蘭姨娘是她這輩子最後接生的人,所以對於風五小姐的身體特徵還是記得很清楚。”
莯流突然覺得有些怪異,自從知道她是曾經的紫翎墨之後,即使她現在的這具身體是風清持,但實際還是會更偏向於紫翎墨。
莯流小心地看了風清持一眼,繼續開口,“她說風五小姐的左肩處有一枚月牙形的紅胎記。”
聞言,風清持精緻的眉目之間添了一抹似有似無的淺笑,抬眸淡淡地看著莯流,啟唇輕問,“你下午就是查這個去了?”
莯流點點頭。
“你用晚膳了沒有?”風清持忽然問。
這個轉變讓莯流有些措手不及,微愣了一下,回過神才低低地回答,“還沒有。”
“廚房裡面我讓下人留了晚膳給你,你去吃飯吧!”
“是。”說完之後便離開了房間。
看著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色,風清持用手指支著額頭,緩緩陷入了沉思。
左肩處的胎記,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
背對著鏡子,將藏藍色的外衫褪至肩頭一下,然後是中衣,當裡衣褪下之後,鏡子裡面出現的,是醜陋而又猙獰的傷疤,新舊交加,遍佈整個肩頭,一直綿延到背部。
風清持勾唇嘲弄而又清冷一笑,絕美的容顏之上沒有半點表情,只有一望無盡的薄涼。
風清持,你以前,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窗邊傳來一道輕微的聲響,風清持瞬間將衣衫拉上肩頭,眼中神色瞬間凜冽了幾分,冰冷地看著站在窗前的那人,一啟薄唇,清涼的聲音從唇邊溢位,“言絡,我不喜歡別人一直幹涉我的生活!”
那雙眼眸,望著言絡依舊不帶半分感情。
言絡沒有說話,只是目光複雜地看著對方,裡面有壓抑和陰鷙,微啞著聲音開口,“你背後的傷……是怎麼來的?”
風清持看了他一眼,然後偏開目光,淡淡地解釋道:“不是我經歷的,是曾經的風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