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持瞬間瞠圓了眼睛,定定地看著言絡淡然如斯的絕美容顏,唇角微微抽搐,“可是你現在長大了!”以前言絡喜歡吃魚,但是卻不愛挑刺,每次都要她將魚肉剔好刺才會吃。
言絡若有所意地抬眸看了對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緩緩說道:“我現在已經長大了。”所以你不要再將我當成一個小孩子了!
看著低頭開始自顧自剔刺的言絡,風清持唇角又是微微一抽,這都是些什麼對話啊?!就為告訴自己他已經長大了?
言絡沒有再說話,而是安靜而又慢條斯理地剔著碗中的魚刺,在風清持喝完粥的時候,一隻白皙而又骨節修長的手出現在眼前,一大塊剔好刺的魚肉落在了她盛滿飯的碗中。
抬頭去看的時候,言絡已經是靜靜地吃著自己的飯,神色淡然而又清冷。
兩人用完膳,很快就有丫環將桌子上面的東西收拾幹淨,並且給他們沏好茶。
“對了,你要帶我去看什麼東西?”修長的指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茶杯,抬頭看著言絡,問。
言絡微微勾唇,輕呷了一口熱氣氤氳的香茗,然後放下手中的杯盞,“走,我帶你去。”
跟在言絡在言府七拐八繞,路徑也越來越清幽偏僻。
終於,在一個轉角之後,面前的景色兀然一換,大片的梨花出現在眼前,潔白似雪,盛開地豔麗灼然,一眼望去,就像是一整片雪色的錦緞一般,極是好看。
風清持清越而又深邃的鳳眸有著驚豔之色,揚起唇角靜靜地看著。
言絡微微側頭看著女子精緻好看的側臉輪廓,目光都柔和了幾分。
“其實裡面更好看。”言絡語氣清淡地開口,然後眉梢一挑,“要進去看看麼?”
風清持還了一個微揚的眉梢,神色飛揚地道:“好啊!”
順著那條幽靜的小道走了半刻鐘不到的時間,就已經進入了梨花林,地上也是鋪了一層厚厚的梨花,放眼望去,滿目白雪,潔白無瑕。
一陣微風拂過,梨樹微微搖曳,一樹繁華的雪白梨花更是簌簌地落下,空中盡是清然的淡淡梨花清香。
就連言絡和風清持兩人的衣上和發上,都落了梨花。
不遠處,是一條蜿蜒曲折的溪流,溪水清澈見底,水面還漂著幾朵潔白的梨花,順著水流不急不緩的慢慢流下。
此情此景,就像是清雅絕美到極致的山水墨畫,而他們二人,則是從畫中緩緩走出,唯美靜好不可方物。
“這裡很美!”看著空中飛舞的梨花,風清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鼻翼之間充斥著清淡的梨花香,由衷地贊嘆。
伸手在空中接了一朵雪白的梨花,然後又緩緩松開,任它自指縫間飄然落下,風清持臉上的神色,較之往常都清和了不少。
言絡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女子。
兩人順著泤水湖畔走了約莫半刻鐘的時間,當前方不遠處的溪流上面出現一座小木橋的時候,言絡的神色忽然有些古怪,停下了腳步,“我們回去吧!”看著風清持淡淡地說道。
“怎麼了?”風清持不解地問。
“起風了,有些涼,你穿的很單薄。”
“我不冷!”風清持緩緩道,隨即挑了挑眉梢,帶了幾分淡淡的戲謔看著言絡,“難道那個地方藏了你的什麼秘密?”言絡很明顯就是不想讓她去那裡。
見女子揶揄而又戲謔的表情,言絡表情有幾分難以言明地看著她,緩緩問,“你真的想去看看?”
“不能去麼?”風清持反問。如果言絡堅持不讓她去那她肯定也是不會去的,畢竟每個人都還是有自己的秘密。
言絡的表情有些複雜,淡淡地回答,“也不是不能去,就是你……到時候不要後悔!”聲音很輕,還有幾分說不出的古怪和忸怩。
風清持微微頓了一下,看著那座木橋的表情更加好奇了。
“你真的要過去?”言絡淡淡地問,只是慵懶清涼的眼眸深處有幾分說不出的詭異。
“去。”反正也不是什麼不能知道的秘密。
木橋旁邊,有一個半人高的青石塊,上面雕刻了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卻染,字跡鏤刻的中央,用朱丹淬染了一層,在著滿目皆白的梨花林中,青石上的兩個字有著絕豔的醒目。
風清持在心中將兩個字默唸一遍,沒有說話。
言絡則是一直安靜地跟在她的身後,眼中的表情始終難以言說。
泤水兩岸的場景並沒有什麼不一樣,都是一片繁盛灼然的梨花,只是泤水這邊的梨樹似乎更加密集,梨花的雪色也更加濃重。
“看見什麼會讓我後悔?”風清持有些疑惑地小聲嘀咕著。
言絡眼眸忽然就莫測了幾分,幽幽地開口,“你繼續往前走就會看見了。”
果然在走了不到半炷香的時候,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顆木樨樹,花色依舊是潔白如雪,只是花瓣的形狀與梨花有異,是七瓣斜月形的花片組合而成,花蕊中間是極為淺淡的青色,一眼看去,一樹雪白中間還有著淺到不易察覺的淡青色。
木樨樹下,立著一小塊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