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連的手電筒按照他的指示照了照窗戶邊緣,這裡很有可能就是“他”放置攝影機的地方,“他”當時可能就站在這個角落裡,接著牆壁遮擋住自己的身體。
手電照到的地方有幾個小小的,看起來像是用鐵絲之類的東西劃出來的細細的痕跡,有點模糊不清,是人為勾畫的什麼符號,還是摩擦留下的痕跡都難以推斷,但是形狀看起來像一簇小小的火苗。
“之前的案子裡有沒有出現類似的標記?”紀連的神經忽然緊繃起來,如果真的是他們想象的那樣,如果包括115案在內的一切都是“他”所策劃,那麼在他得意洋洋地欣賞自己的“成果”的時候他會不會計劃下一次犯罪?
他感覺自己離真相已經很近了。
潘越的腦海裡一陣混亂,短短的幾個月內發生的案子太多了,太多的細節都像是雜物一樣堆放在他的腦海裡,他迅速地回憶著這些案子中的每一個細節,或許在哪裡見過,可是被他們忽視了……
“或許,……”潘越也不確定這些細枝末節之間有沒有什麼聯系:“楊鳳丹案兩個月前的那樁跳樓案的案卷裡好想提及過死者的左臂紋了一朵小小的玫瑰,好像紋的時間不是很長,就在死亡前不久。”
“這個我當時好像聽他們提過一下,那段時間我正好不在淩海,案情不是很清楚,”紀連一路跟著潘越往樓下走去,一邊回憶著當初他們是如何如何跟自己講那個玫瑰花的,一直跟到停在樓另外一側的車前:“怪不得,你怎麼把車停這兒了?”
“需要我載你一段嗎?”潘越開了鎖,開啟一扇車門,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不用,我騎車來的。”紀連手剛舉起來還沒來得及揮手就被潘越一句話給堵回去了。
“好,那我先走了,明天你有空的時候來局裡一趟,回頭再說。”
紀連看著他哐當一聲關上車門,被一陣車尾氣燻的喘不過氣來,罵罵咧咧騎著摩托往市區裡面開去。
十一點的淩海才剛剛步入夜生活,紅男綠女的都市生活總少不了夜晚的霓虹點綴,到了晚上,各色酒吧都熱鬧了起來。
花園路附近的小酒吧裡,楊豐南正在和幾個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喝酒,看起來已經喝的不少了,搖搖晃晃地往旁邊的女人身上靠。
“南子,我說你他麼老媽才死了幾天啊,怎麼也沒見你哭一哭?”旁邊一個染著五顏六色雜毛的小子拎著酒瓶子就往楊豐南嘴裡塞:“來,接著喝!”
“呵呵,”楊豐南喝的有點眼歪口斜了還抱著酒瓶子不撒手,就著酒勁兒打了一個嗝兒:“我……我他麼有什麼好哭的,你……”他一隻手指轉著圈指著旁邊所有人:“你們都不知道,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小子他麼也不是什麼好鳥,你們家老太太不錯了,還給錢,我們家那老爺子一見面就提著磚頭砸我。”
“南子,你就沒藉著這事弄點那個?”雜毛兩隻手指摸了摸,做了個數錢的手勢:“聽說蝦米他們家鬧的要死要活的,說不定還能撈點油水。”
“我他麼不是個東西……”楊豐南突然大笑起來,然後跌跌撞撞朝著舞池走去:“我他麼再不是東西也不能賺她的賣命錢。”
他喝的醉醺醺的,跟著旁邊的人一起搖頭晃腦地扭動著身體,五光十色的彩燈在他的頭頂晃動。
突然他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一抬頭看見一身金色亮片裙子包裹的姣好身材在他眼前緩緩顯現,那人彎腰伸出右手遞給他,長發發梢觸及他的臉頰,他感覺自己渾身頓時火燒火燎。
“小心點。”
楊豐南迷離的雙眼在她身體上逡巡,曖昧不明地喊了一句:“燕……燕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