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深邃,鼻樑高挺。
他的眼睛漠視他物時如一汪深潭,深不可測。
而裴紜知道這世間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比得上他眼神的犀利尖銳。
那涼薄的雙唇緊抿不語時,只會讓周身透露著的淡漠疏離更加具有壓迫感。
而薄唇輕啟時,又是另一番威逼感。
“半夜三更,鑽狗洞,爬樹,捕鳥。”
男人走到樹下,抬頭看向樹上。
“你每回做的事,都能打破我對人的認知。”
裴紜牢牢地抓住樹幹,極力穩住身形:“王爺……謬贊了!”
華驍走到一旁,將掉落的令牌撿了起來。
裴紜見他拿起令牌,急忙爬下樹。
華驍將令牌翻轉了一遍,看了一下,然後轉過身看向急忙前來的裴紜,眼裡的寒意更甚,帶著審問的語氣說道:“銀雁山關令?”
裴紜卻是真的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只能不明所以地疑問道:“嗯?”
華驍又用能夠凍死人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裴紜,道:“你竟然沒摔下來?”
“呵呵……”裴紜幹笑幾聲,“沒有如王爺所願,實在不好意思。”
華驍卻不再跟裴紜說這些有的沒的了,直接拿起手中的令牌,語氣生冷地問道:“這東西你從何處得來的?”
裴紜這下子才看清楚這令牌長得是什麼樣——古銅制的牌身,通體鎏金,雕刻展翅雙鵬騰於雲間,牌面上雕刻著“銀雁”二字。
裴紜生受著華驍的逼視,強做淡定地微笑,回答道:“這東西是樹上長出來的。”
“……”
“王爺剛剛也見著了,我就是從這棵樹上弄下來的。”
說罷,裴紜還像真的有這麼回事地指了指身後的樹。
華驍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道:“你當我傻是吧?”
不知為何,裴紜下意識地就點了點頭,然後看見華驍的臉色更加陰沉,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傻逼的舉動,於是趕緊搖了搖頭。
——不過已經晚了,華驍朝著裴紜走近幾步,眼裡的怒意在翻騰,裴紜嚥了咽口水下意識地後退幾步。
華驍沉著臉,冷冷地說道:“銀雁山關令由山海監管控,每月僅發放十二道,憑此令牌經往大華各大關口,皆可自由通行。若是樹上能夠長出,我看山海監這般廢物也不用留著了,擇日扔到華江去得了!”
噗嗤……裴紜倒是要給華驍這最後一句逗笑,沒想到這個令牌這麼有用啊。花無賴人雖不靠譜,但是他東西都一個頂一個地好使
裴紜試著想要伸手拿這個令牌,不過華驍一見她又舉動,迅疾地將令牌收回。
“我其實可以不跟你說我這令牌怎麼來的吧?”裴紜強打氣地揚了揚下巴。
華驍的面色更加凝重,他的眼眸炯炯,犀利有神,彷彿潛藏在黑夜叢林裡伺機而動的頭狼。
裴紜咬了咬牙,豁出去了,說道:“不管怎麼說,這是我的東西,煩請王爺將它歸還於我。”
說著,攤開手掌跟華驍討要。
華驍冷哼一聲:“你先說清楚怎麼來的。”
“好笑!”裴紜雙手抱胸,“我堂堂國公府有一道銀雁山關令算什麼稀奇事,還需要跟您報備?”
說著,上前幾步,一字一頓地說道:“請王爺將它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