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紜擺了擺譜子道:“你且看下去便知道能不能了。”
於是白果、青蔓和田七三人就圍坐在一起守著小鍋,仔細地盯著,生怕錯過一點變化。
裴紜站起身扭動了下筋骨,看著底下三人圍著一口鍋的情形,不由得有點想念火鍋這等人間至寶,覺得之後若是還有此時這樣的空閑,自己可以嘗試著用火鍋向美食界進發呀!
“哎呀!出水了!”青蔓忽地叫道,“我這邊的口子出水了。”
緊接著白果一側的導管也流出了蒸餾後的酒水,導管口接著小瓶頸口壺,酒水流出後便直接進入到壺中。
差不多滿一壺的時候,裴紜讓人新增酒母,換一層冷水,繼續守著火燒著。
裴紜拿起這第一個出品,先是放到鼻子前嗅了嗅,酒味並沒有自己預想的那麼濃,稍微倒出來一茶杯試了試:這味道勉勉強強可以稱之為酒吧,但是要拿來用作消毒的酒精就差遠了,心裡估摸著得反複蒸餾個五六遍,才能得出純度比較高的酒精。
於是,接下來的兩三天,裴紜就把小廚房當做是自己的酒坊實驗室,如果不是青黛百般勸說,她怕是打算帶著被子枕頭睡在裡面了。
最開始時本著嘗試的想法,不敢弄太大動靜,只做了一個小鍋。在蒸了幾次有經驗後,裴紜直接開了兩個大灶,弄了兩口大蒸鍋同時進行。田七因此也從門口雜役變成了廚房專屬燒火工。
雖然最終的出品與預想中的仍有出入,但是礙於條件限制,裴紜想想也便作罷,不做苛求了。
裴紜將蒸餾加工出來的酒分作兩撥,一些用青釉壺裝著,用作處理傷口用的消毒酒;另一撥被裴紜裝進藍釉壺裡,是裴紜專門調和過的,可以飲用的酒。
裴紜並不怎麼愛喝酒,但是自己嘗了幾口,私以為比這裡喝到過的任何上等酒都要好上幾百倍。現在的制酒技術並不成熟,哪怕是在肅王府和國公府這樣級別的府邸裡,喝的酒都十有八九是半流質,帶有未經過濾的酒糟的酒。
裴紜將一些製成果酒,分給幾個小女孩嘗了嘗,得到了一致的好評。
因為考慮她們也不怎麼喝酒,所以調變的時候,酒水的濃度十分低,並不能真正試出這酒是不是合格。對於手裡這些藍釉酒,裴紜想著要找些個能夠喝酒的人品鑒一二,可是來來回回只能想到花無賴一人……
那就算了吧,她還是自己喝了算了。
裴紜剛剛看見田七打了好幾哈欠,於是把他遣走,讓他去休息一會兒,自己留在小廚房裡鼓弄著,等著這最後一鍋完成。
等待的間隙,裴紜對照著藥本,琢磨著手上從王府藥庫搜刮過來的藥材。看著看著,覺得耳邊傳來一陣一陣奇怪的聲音。
裴紜起身四處轉了轉,最終確定是正在煮的那口鍋的聲音。
裴紜有些防備地走上前去檢視,發現這口鍋顫動地有些厲害,鍋上的蓋子也震動地時不時彈起,緊接著,這鍋竟然開始冒出黑煙,伴隨著一股焦味。
這情形看起來……很不妙啊!
裴紜當下五除二,很果斷地拿水來將火滅了,然後開啟鍋一瞧,頓時眼前一黑,裴紜燻得急忙跑出去避難。
飛鴻院有聞到焦味的,也有看到黑煙的,連忙跑到小廚房來,只看見一個被燻得有些狼狽的裴紜在門口捂著鼻子揮散煙霧。
“娘娘發生什麼事了?”青黛急忙湊上前檢視裴紜的狀況。
裴紜咳了幾聲,說道:“沒事沒事,就是田七這倒黴孩子忘記加水了,然後鍋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