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紜“呀”了一聲,心裡只想著穿著這個毛皮大衣,穿著這個毛皮大衣,摔下去應該不會很痛吧?
不過很遺憾,華驍沒有給她這個驗證猜想的機會。
再一次地,裴紜又被華驍像拎什麼東西一樣,給拎進了車子裡。
如果之前拎著裴紜像拎起一隻小貓咪,那麼此刻拎起的裴紜,就像一隻巨型長毛水獺。
但無論如何,可以肯定的是我們肅王爺華驍臂力過人,他面不改心不跳地將裴紜扔到一個角落後就對外頭喊道:“起!”
因為是晚上,車裡面也沒有燈火,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馬車在月下深林內穿行時,偶有風吹起車的窗簾,投射進一段淺淺的月光,裴紜才能肯定車內還坐著另一個人。
待裴紜坐好之後,她忽覺得車內空氣有些悶,想要將面紗摘下,但是手伸到耳朵邊時又猶豫了一下,稍稍用眼角餘光打量著車廂最裡面的華驍,見四周黑漆漆都看不見什麼東西,掂量了幾下之後就很果斷將面紗摘下了。
“你倒是扯地幹脆。”裴紜摘下面紗的一瞬間,華驍就發話了,“不打算跟我演了?”
裴紜內心腹誹,之前一直覺得華驍這眼睛像鷹隼,今晚這一下算是見識到了——他這眼睛何止像鷹隼啊,怕是還混雜著貓頭鷹的基因吧?
裴紜朝向華驍,低著頭回答道:“王爺慧眼,怕是早就認出來我來了,我不敢在王爺面前故弄玄虛。”
華驍冷笑了幾聲:“你不敢麼?這點我倒是沒有瞧出來。”隨後,華驍又說道,“我說過,我向來崇尚賞罰分明。論功行賞,你既不要,那也罷……”
黑暗中,華驍嘴角微微揚起,聲音裡卻無半分笑意:“但論罪當罰,卻由不得你討饒了。”
華驍眸子突然銳利起來,“你可知道私自進入軍營是什麼下場?”
裴紜心裡咯噔一下,她能感受面前華驍鋒利的視線,裴紜咬咬牙,直起身子,抬頭看著華驍說道:“死罪。”
華驍道:“你既然知道,那便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裴紜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認真地問道:“能將功抵過嗎?”看著華驍的臉色十分難看,裴紜還是硬著又補充了一句,“現在要回獎賞還來得及嗎?”
華驍心裡被裴紜噎地吐血,但是面上還是不說話,只一雙眼睛便讓人覺得威壓無比。
良久,華驍似乎微不可聞地嘆了一聲,說道:“若不是你……”還沒說幾個字就戛然而止,然後又說道:“罷了,你的命在我手裡,現在欠的,之前的欠的,以後欠的,日後我一併跟你算。”
裴紜皺了皺眉,忍不住說道:“你莫要蒙我,我何時跟你欠欠欠這麼多東西了?”
華驍不以為意地冷笑一聲,道:“別的不說,之前我與你約定的一月之期要到了,你跟我承諾的東西,算是欠我的吧?”
華驍故意加重“欠我的”三個字,裴紜竭力忍住不說出那句“欠你大爺”,然後調整好心態,微笑道:“王爺放心,我估摸著這幾日便能給你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