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上面也有字。
不只是字,貓王的天靈蓋上面還有一大堆比裴紜畫地更爛的小人畫。
裴紜覺得,在畫技上,她和花無賴的確是師承一脈的。
“巴玉貝圭……”
依舊是看不出什麼東西的字。
但是花無賴這一幅幅小人畫,裴紜倒是看懂了——竟然是關於籃子的使用示意圖。
按照花無賴上面畫的,裴紜掏出捲成一團的銀絲線,試著將其中一段拉扯成直線,然後那一段拉直的銀絲線竟然突然變得巨硬無比,裴紜試著拿個剪子剪開,結果剪子被崩斷了,銀絲線絲毫無損。但是,沒有拉直的銀絲線卻可以輕輕鬆鬆地剪短。
裴紜繼續按照畫圖,拉扯出一根可以觸碰到直銀絲線,線上的末端扭出一個鈎,然後她手上的銀絲線就變成了一根直直的,房子高,硬的可以敲死一個人,卻細的不能再細的線了。
緊接著用銀絲線末端鈎住房樑上一個小孔,再用下面沒有變拉直硬的銀絲線綁住面具籃子。
裴紜站後幾步看,這銀絲線真是神奇,可軟可硬,遠一點看就看不見了,可是卻能承載住極大的重量。正是因為它,裴紜百思不解的懸浮面具就完成了。
再將籃子取下來,輕輕一拽,銀絲線立馬松軟掉下來,在裴紜手上又變成一團平平無奇的銀線。
裴紜將兩個“天靈蓋”擺在一起對比地來看,在耗死了幾萬個腦細胞後,裴紜終於破解了——
巴玉貝圭——“把寶貝掛……”
爾乍么不圭上米白貝五又一個玉貝——“你怎麼不掛上來?白費我又一個寶貝”
在解密出這兩句廢話之後,裴紜雙手扶額:不是花無賴的識字夫子死的太早,就是他這個人太懶了!筆畫多於六筆的字一律只寫一半!本來想要給裴紜寫怎麼掛籃子的操作,結果才寫了四個字,立馬放棄,選擇畫出來。
並且從畫上可以看出來,他還畫的特別開心——最後還附上一個大大的笑臉。
看到這個笑臉,總感覺花無賴那滲人的怪異笑聲就在耳旁,裴紜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不管三七二十二,裴紜又將這個面具籃子糊上紙,拿起畫筆:這一次,她決定畫一隻兔子——然後她很不意外地畫出了一隻耗子。
本來以為昨天的貓王只是意外,馬有失蹄,人總有失手的時候。但現在看來,她的確是做不成琴棋書畫的大家閨秀了。
於是,箱子上的話變成了:“內有兩只猛獸,勿擾!”
安逸閣。
“今日怎麼來晚了?”
裴紀一如既往地檢查翻閱裴紜抄寫的經文,一邊淡淡地問道。
裴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今早起身晚了一些……”
——其實是因為一大早只顧著收拾花無賴那些破東西,然後又沉浸在“天妒英才,絕我妙筆生花之路”的悲痛之中,耽誤了不少時間。
裴紀將經文放到一旁,然後看了一眼裴紜,說道:“你這手上還有墨漬的,莫不是早上還在趕這經文?”
“哎呀,”裴紜低頭,才發現自己的指甲蓋上還有一些墨跡,只好順著裴紀的話說道:“被二哥看出來了……”
“怎麼還是這麼小孩子性子?”裴紀輕笑著搖頭,眼睫毛在清晨的微光照射下,根根分明纖柔,眉梢眼角無不透露著恬淡如水,安之若素。“但是,這樣也好啊……”
在裴紀的恬靜淺笑中,總覺得時光都慢了下來。
那麼就讓時光慢些吧,讓裴紀這麼溫柔的人兒在這人間多停留一會兒吧。
第一次,裴紜在心裡為在這個世界遇到的人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