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紜亦和大家一樣,抬眼看過去。
裴紓長得並不像孟姨娘,孟姨娘身上最大的特點就是那股水一般的溫婉。
甚至於,裴紀和裴練都比裴紓要像猛姨娘的孩子。因為內裴紀和裴練的長相都是清秀一掛的,但是裴紓的臉稜角分明,是英氣俊朗的。
只不過因為裴紓的眼角微微有些下垂,這倒是讓他的氣場不會像華驍那樣咄咄逼人。
裴紓在外面徵戰了幾個月,膚色比在京城養尊處優的各位富貴閑人黝黑了不少。
裴紓走路昂首挺胸,步伐穩健,他身上所穿著地是一件顏色較暗的白色麻衣,裴紜猜想可能是裴思遠和裴紹的緣故。
待裴紓與眾人問安完畢後,孟姨娘第一句話就是問:“可去給國公爺,大公子上香了?”
裴紓回答道:“兒子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宗祠。”
他的聲音清澈溫潤,聽著十分舒服。
孟姨娘得到答案,欣慰地點點頭:“你總是懂事的,這些事也不需要我去提點,你自會明白其中輕重。”
裴紓低下頭應承,然後又問道:“二哥身體如何了?”
想來他是看到了裴紓不在場。
楊姨娘聽見孟姨娘誇她的兒子“懂事”,想到自己的兒子之前如此“不懂事”,心裡覺得很不是滋味。
尤其是裴紓這一回小立戰功,得到了皇上不少的稱贊和賞賜,作為裴家最後的行軍之人,他在裴家的威望上升地十分快。
楊姨娘自然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景,奈何自己的兒子實在是成事不行,敗事倒十分有一套。
不過在裴紓提到了裴紀之後,楊姨娘心裡倒是好受了一些:自己的兒子好歹健康啊!
楊姨娘說道:“二哥兒的身體還能如何,不過是老樣子罷了……”然後又覺得有必要秉著長輩對後輩的關懷,補充了幾句:“希望老爺和大哥兒,和裴家的列祖列宗庇護,保佑我們二哥兒身體能夠早些好起來啊!”
說罷,還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有模有樣地祈禱了起來。
眾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除了剛剛裴紓對著她這個肅王側妃問安時,她有吭聲,其餘時間裴紜都沒有再開口。
裴紜覺著,這種“見面會”還真不如茶話會來得有意思。
尤其是多了一些礙眼的人,心裡想著,裴紜看了一眼裴練——這家夥已經公然地打哈欠了。
交談之中,裴紜瞭解到,按照楊姨娘和孟姨娘的意思,是想要大家坐到一起,吃上一頓家宴。
所以這個聚會恐怕一時還結束不了。
裴紜正想要拿起手邊的茶杯潤潤喉,卻發現茶杯裡已經見底了。
轉過身發現青黛和白果都不在身邊,才想起來剛剛自己茶喝多了,胃有些空,便叫白果去拿些點心過來,誰知道白果去了許久都沒有回來。
裴紜讓白果去的本意是聽到白果說早餐沒吃飽,想著讓她去尋些自己愛吃的填飽肚子。卻一時忘了白果這個小迷糊很有可能會迷路,於是裴紜又叫青黛去尋白果。
裴紜正為兩人焦躁著,卻發現到坐在斜後方的大嫂歐陽芳面色有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