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紜拿出幾個玻璃罐子出來看,發現每個玻璃罐子裡都是十分新鮮完整的植株,有幾株甚至還帶著泥土,看起來像是剛從土裡挖出來的。
“這麼用心?”
想到這有可能是花無賴連夜去做出來的,裴紜竟然有些小感動。
但是裴紜把玻璃罐子裝回去後,拿起人頭面具籃子,一看到這個醜絕人寰的面孔,裴紜又想起今早被嚇得失魂落魄,剛剛的那麼一丟丟小感動立即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將籃子妥善藏好後,裴紜又走到吊著籃子的銀絲線前,想著這裡突然多了一根線,他人看到豈不是很奇怪?於是裴紜用手稍微用力一扯,出乎意料,那根銀絲線十分輕松地就掉落了下來。
銀絲線雖然極細,卻能夠承載面具籃子不輕的重量。
“肯定也是個寶貝,先留著吧。”裴紜心想著。
花無賴身邊怎麼這麼多寶貝啊?別不是都“賴”過來的吧。
其實裴紜這麼惡意地揣測她的師傅無可厚非,這的確“賴”過來的,甚至裴紜之後的日子裡,還得莫名其妙地得替這個“老賴”還債!
那時負債累累的含淚仰天長嘯:我當初為什麼就那麼手賤,去拽了這根線呢!
裴紜剛剛用完早膳,青黛在一旁收拾碗筷,見一臉疲憊的木香走進房間,關切地說道:“木香,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裴紜也聞聲看了一眼,喲呵,這煙燻妝還挺別致的。
於是裴紜也問道:“昨晚睡的不好?”
“這麼明顯嗎?”木香悵惘地颳了刮眼眶,然後嘟著嘴說道:“我……我昨夜聽見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笑聲,但是我從沒聽過這麼難聽的笑聲……”
聽到這裡,正在喝水漱口的裴紜忍不住要噴水:“撲哧。”
木香十分憋屈:“娘娘你還取笑我!”
裴紜抹幹淨嘴角,她只是很認同木香的說法:她也從沒有聽過花無賴這麼難聽的笑聲。
“你都多大了,就算再難聽,那也只是笑聲,怎麼就因此睡不著覺呢?”裴紜笑笑道。
木香被說急了,急忙解釋道:“我只是覺得它像笑聲,但也不一定就是笑聲呀!誰知道是什麼聲音,總之,總之就是頂可怕頂詭異的那種聲音……”
青黛在一旁也說道:“這大半夜的,怎麼會有人在笑呢?”
實不相瞞,昨晚就是有個傻逼在大笑,笑得還特別難聽。
“我跟木棉說,木棉也是這麼像青黛這樣說的……然後木棉說是我幻聽了。就,就,就給我敲了一夜的木魚!”說到後面,木香的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想來昨晚不是笑聲讓木香睡不著覺,而是木棉大師的木魚聲,凡人如同木香是承受不來的。
說話的功夫,裴紜也準備好出門的行頭,她對木香說道:“你要不先在這幫我修一下那幾件織布的線腳,青黛和我出去就行。”
木香知道裴紜的意思是讓她偷懶休息一會兒,因為裴紜說的那幾件織布都是上好的針織工坊製作的,哪裡會有什麼線腳?
木香剛想拒絕,裴紜又說道:“二哥不喜歡多人,只是頌歌抄經文書,青黛和我去就夠了。”
說罷也不等木香反應,帶著青黛就出門了。同時還不忘認真地囑咐木香道:“那件紅色線腳最多,要多注意一些!”
木香正想要追上裴紜和青黛,聽到這話,轉過頭去看桌上的織布一眼——根本就沒有紅色的布料啊!
但下一秒就反映過來,不過是裴紜的一片好心,好轉移自己的注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