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堅定地看著白蘇嬤嬤,說道:“我們可以試著借力、利用。”
白蘇嬤嬤聽完裴紜方才的話,先是有些震驚不解,在聽到裴紜的解釋後,又覺得似乎有些可行。
然而白蘇嬤嬤的心裡還是覺得很忐忑:“我之前以為肅王爺應該是紜……娘娘可以依託的人,但現在看來,王爺恐怕也沒那麼簡單。”
“嬤嬤說笑了,那些皇城根下的老百姓,都覺得自己比別的地方的人高人一等。更何況這些站在殿堂內的人呢?哪個是可以用‘簡單’來形容的?”
總之,裴紜這一番談話,成功地抹黑了白蘇嬤嬤心中華驍的形象。
本來白蘇嬤嬤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得意的心態看華驍的。華驍那些離奇古怪的傳言,她也因著濾鏡忽略了。
這下濾鏡沒了,白蘇嬤嬤看華驍,哪看哪不順眼。
只可惜裴府現在式微,要不還能考慮讓裴紜和華驍合離,讓裴紜另擇良人。
就在第四天的夜裡,因著夜裡難得雲少,月朗星璨,裴紜命人準備了個小暖爐,帶著白果和木香去湖中迴廊漫步了一下。
走的累了,就在其中一個小亭子裡坐了一會兒。
晚風習習刮過,經過發梢、耳垂時有些許涼意。
但還好,裴紜有意穿多了一些,不曾灌風入體內。
湖上回廊曲曲折折,湖中荷花早已凋謝殆盡。湖中景觀並無可看的,就連往常的蛙叫聲都不曾聽見,倒是旁處的雜草中,夾雜著窸窸窣窣的蟲鳴聲
觸景傷情不是虛說的。沒心沒肺如白果看到這般情景,嘴角也耷拉了下來。
“娘娘,入冬時節的園子真是讓人難過。”
木香在一旁附和地點點頭。
裴紜手扶著欄杆,下巴抵著手臂,半身側坐著,盯著湖上的微風蕩起的漣漪看,說道:“所謂賞景,是眼睛去看景色,而用心去欣賞。”
白果嘟起嘴巴,有些不太明白。
木香卻在嘴邊默默咀嚼著裴紜這句話,覺著十分有內涵。
裴紜聲音如同這湖上微風般清冽,趴著頭,懶懶地說道:“就是說啊,你看的景是有趣的,還是無趣的,全因著你自己的這顆心是如何想的。”
然後她朝白果和木香招招手,示意她們來到自己這一側。
白果和木香過來後,裴紜指著前方的景色跟她們解釋道:“喏,你看這月亮圓又圓的,像不像你平常喜歡吃的珍珠丸子?”
裴紜一提到“珍珠丸子”,白果就來勁了,立刻擦亮眼睛探前去看那圓月,不管它實際上像不像,此刻白果有點想吃珍珠丸子了,那圓月還就肖似了珍珠丸子了幾分。
“木香你看啊,這水面的顏色像不像木棉大師的那烏木木魚?”裴紜又指著湖面說道。
說到木棉大師的烏木木魚,木香她們不由得笑了出來。
之前木香對裴紜她們說過木棉那特殊的烏木木魚的故事。
木棉大師是十分虔誠的佛教徒,清閑時候就喜歡轉動幾下佛珠,偶爾回到房中還會敲幾下木魚。
木棉的木魚有些毛病,敲出來的聲音不是平常的清脆擊木聲,像別的很熟悉的聲音,但是大家一直說不上來。
後來有一次,木棉在一個寺廟的角落裡默默地敲著自己的木魚,一個小男孩跟著大人過來上香拜佛。
小男孩聽到了木魚的聲音,對長輩說道:“佛祖吃太多你們上供的東西啦,你聽,都撐地打嗝了!”
大家也終於知道木棉的木魚聲音像什麼了,竟然是像人打嗝的聲音。
而木棉大師很坦然,很超脫地回應道:“自然是吃飽了撐了沒事幹,才會去敲木魚啦!”
木棉大師的境界,凡人不可領會。只是從此以後,那木魚的聲音大家從都不能直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