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果還在磨蹭地逗弄著不明蟲子,裴紜又補充道:“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裴紜並沒有說是什麼吃的,然而白果一聽有吃的,動作十分利索地離開了菜地,就要往裴紜處趕來。
裴紜無奈地笑了笑,放下後窗戶架子,轉過身抬頭看見房梁。
又想起了池瑤,想到剛剛池瑤的那番話,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才不是有的沒的呢。”坐回到了飯桌前。
白果還沒過來,剛剛從菜地出來,她還需要去換身衣服,整理一下儀容。
如果只有裴紜一人在屋裡,白果可能馬上就到。
但是白果她們都知道白蘇嬤嬤現在就在屋子內,自然不敢太過隨意,免得又落得一頓訓。
方才盛的粥已經有些冷了,白蘇嬤嬤又給裴紜新盛了一碗粥。
正吃著,白蘇嬤嬤問道:“娘娘今日的身子覺得如何了?”
被白蘇這一問,裴紜突然意識到今天的身體似乎好了許多。
痠痛感少了,起身也正常,看見池瑤在房頂上,“咻”地一下就從床上彈了出來。
裴紜剛剛沒太在意,暗裡覺得是被池瑤嚇的。現在細想,這是身子要好轉的節奏啊!
裴紜將這些愉快的轉變告訴白蘇。
白蘇嬤嬤若有所思地點頭道:“看來瑤小姐沒有食言。”
“嗯?”
原來,池瑤說跟白蘇嬤嬤打過招呼是真的打過了招呼了。昨夜裡池瑤去找白蘇嬤嬤,跟她說了裴紜中蠱的事情,並且對白蘇嬤嬤說,她會幫裴紜的。
“裴紀若是有個萬一,她是蘭丫頭唯一留下來的孩子了。”池瑤說。
裴紜以為池瑤在自己的房頂上睡了一夜,但其實,池瑤是為了抑制她體內的蠱,使用秘術勞累了一夜。
可是這些池瑤一個字都沒有說。
裴紜來到這裡,遭遇過許多無緣無故的惡意,但也感受過許多無因無端的善意。
面對惡意中傷,她不會讓自己輕易崩潰倒下;
面對善意溫暖,卻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大家不知道的是,裴紜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能夠讓自己重獲自由契機。
她希望在那時,她可以毫無牽掛,毫無念想地離開。
這是裴紜當時對華驍的“交易”的真實意圖——讓她“死”,讓她以一個新的身份去過另外的生活。
然而現在裴紜一再地接受他人的溫情善良,欠下更多的人情債,她反而在此越陷越深了。
到那時候,她又要如何瀟灑地告別這些人呢?
裴紜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傻白果。
白蘇嬤嬤退下後,她立馬伸手串起了丸子羹中的丸子,卻不料丸子因為在羹湯中泡著,放進嘴裡時十分燙嘴。
看著小傻子白果狼狽的吃相,裴紜無奈道:“你慢些吃,沒人跟你搶的。”
白果嘴巴塞著丸子,含糊地說道:“我知道,娘娘對我最好了,娘娘是天底下最美麗善良的大好人!
裴紜不以為意,淡定地說道:“這些實話大家都知道,不用經常說出來。“
然而在心裡,她想著:如果以後因為我,你這個小傻子不能再吃這些丸子了,你還會覺得我是好人嗎?
至少不能是大好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