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紛紛喝彩:“好一句‘無需多言’!”
“生死自當無需多言!”
“有賢賢弟好樣的!”地上“暈倒”的太醫部長也在心裡默默贊嘆著。
就連門口的小太監,他看向徐有賢的表情都不同了。
如果他看所有太醫的表情都像是在看螞蟻,那他看太醫部長的表情就是在看一個抬不起米粒而被米粒壓死的螞蟻,而看徐有賢則是一隻抬起了大象的螞蟻!
但是實際上,徐有賢知道,這些都是表象,都是浮雲。
他的慘白是被曬得跪的,他的無力是被太醫部長折騰的——他真是心累到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雖然在門外被一堆紛至沓來不正經的事情騷擾者,但是一進到屋內,徐有賢就端正態度,收斂神情。
屋內的光線昏暗,不時傳來婦人的咳嗽聲。不知道是自己太過緊張,還是窗戶關的有些緊,徐有賢覺得室內的空氣有些凝滯,難以呼吸。
待他再走近一些,徐有賢就見到了明黃色身影。他連忙跪下磕頭行禮,可是皇上好像已經十分不耐煩了:“行了行了,快給朕滾去看皇後的病是怎麼回事!治不好皇後的病,你就想想該怎麼治你的罪!”
“是。”他能怎麼說,只能盡快“滾”過去。
徐有賢走到床前,看見皇後面色異常的緋紅,咳嗽也是斷斷續續的,但是身形已是十分瘦削,當真是奇特的病狀。
他按照流程給皇後把了下脈,翻了下她的眼皮,又看了下舌苔。
然後,徐有賢開口道:“可否給微臣看一下娘娘近日來的飲食和用藥?”
婢女早已熟練這一步驟,駕輕熟路地取來醫藥表遞給他,心裡想著:“第十三個了,你看了也沒用。”
皇後拿著帕子捂著嘴咳嗽,她無意識地看了一眼,覺得徐有賢和其他的太醫有些不一樣。前前後後來為她醫治的太醫裡,即使表面滴水不漏地,但是眼神中多少都透著少許慌張,尤其越到後頭越嚴重。
但這個徐有賢面色雖然有些慘白,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
徐有賢檢視了一下記錄,之前覺得可能是別人有所疏忽,所以他很仔細地研究著,但是也沒有找到頭緒。
“娘娘,這藥再不喝就涼了。”這是,身旁的婢女端起一旁的藥碗說道。
皇後歐陽芝拿著手帕捂著嘴巴,先是皺眉欲拒絕:“這藥喝了也只是白白傷身子罷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歐陽芝還是將手帕拿走,讓侍女喂藥。
可是當這藥端著經過徐有賢面前時,徐有賢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等等,”徐有賢突然打斷她們,他緊盯著碗,“娘娘能否將這碗藥給微臣檢視一下?”
歐陽芝點點頭,侍女便把碗給了徐有賢。徐有賢將碗拿進鼻子前,仔細地聞了聞,然後問道:“這藥的藥單怎麼沒有記錄在冊?”
他問的很斬釘截鐵,不帶一絲猶豫。
小婢女卻十分疑惑道:“這就是這幾日,您瞧,就在這。”她還專門給徐有賢那手指指了出來。心裡更加想嘲笑這個太醫:連看藥單都不會,合著剛剛的氣勢都是裝出來的!
但是徐有賢卻仍很堅持自己的觀點:“這份藥單熬出來的藥絕不是這味!我需要看一下藥渣。”
皇上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過來,走進聽到徐有賢所說的,揮了揮手:“就按他說的,去拿藥渣過來!”
看著下人們出去,皇上陰冷冷地對徐有賢說道:“如此大動幹戈,你最好能夠給朕、給皇後一個交代!”
徐有賢低頭頷首,雖然鬢角流下一滴汗水,但是面上的表情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