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紜竟無語凝噎,這王爺那錘門怒哼的怪異個性就算了,他大爺一天到晚不著家的,她要怎麼跟他“多多相處”啊?!
不過關於肅王華驍的那些雜七雜八的傳聞,白蘇嬤嬤怎麼也比她這個後來者知道的多吧?
“娘娘,你可有在聽?”看見鏡子裡裴紜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模樣,白蘇嬤嬤側頭問了一句。
裴紜左手撐著下巴,右手四指輕點桌面,不情願地應聲道:“知了。”
白蘇嬤嬤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在出去時說了句:“以後都不可賴床了,明日早些起來。”
白蘇嬤嬤果然說到做到,一大早,裴紜還沉醉在是燉了還油炸莊老先生的鯤呢,就被白蘇嬤嬤從床上抓了起來。
神奇的是,裴紜今日的身子也很配合,竟然很順利地起身、下地走路了——雖然裴紜更希望它今日可以好好躺著,讓她與莊老先生多討教一二鯤之烹飪。
“娘娘,今日天氣甚好,我們去院子裡看看吧?”白果替裴紜擦拭著臉頰,說道。
聽見她這句話,裴紜頓時來了精氣神,自己來到這裡許多時日了,還未走出這個飛鴻院看看呢!
“你不用上‘小講堂’了?”裴紜問道。
白果露出小白牙,臉頰兩側的小酒窩也浮現出來,笑道:“白蘇嬤嬤說我昨日學的不錯,讓我今日早上陪娘娘出去散散心,下午再去修習!”
裴紜揉了揉小白果的頭,感慨道:“娘心甚慰!”
“啊?”
也因此,即使哈欠依舊不斷,裴紜心中因為無法賴床的陰雲大抵消逝幹淨。
她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任由二白二青二木伺候著穿了衣裳,綰了發髻,化了妝容。
待她們一頓折騰之後,裴紜一照鏡子,好家夥,這濃妝豔抹的,是生怕別人看不出自己是要去競選花魁嗎?
然而,白蘇臉上卻十分欣喜,顯然特別滿意自己這幅妖豔賤貨的模樣。
沒想到啊,沒想到——白蘇嬤嬤自己平常的裝扮那麼清淡,裴紜一直都覺得她該是個歲月靜好恬淡溫婉的女子,沒想到她內心竟然住了這樣一個妖豔瑰麗的小妖精啊。
趁著白蘇和幾個人出去準備早膳,裴紜叫白果拿來帕巾把臉上的妝色擦拭去了大半,又塗塗補補,修飾了幾下妝容。
“娘娘還是淡妝好看,太過豔麗,眼睛的神采都給掩蓋住了。”白果在一旁痴痴地看著裴紜道。
裴紜心想剛剛那大白麵團的臉和像吃了小孩的紅唇,能好看到哪裡去呢?
不過對於白果能說出這種戳到自己心坎裡的話,裴紜覺得實屬不易,值得鼓勵。
不得不說,這大半個月的大補小養之下,裴紜的精神頭好了不少,雖然看著還是清瘦,但不至於像之前那般病態枯槁。
鏡子中,略微發尖的臉龐,精緻翹立的鼻子,紅潤香軟的朱唇。
羽玉彎眉,眉簇成黛。睫毛纖長,眨眼時如同撲扇翅膀的蝴蝶,眼裡總泛著盈盈春波,靈動有之,明麗有之,嫵媚有之。
對於裴紜自作主張修改了的妝容,白蘇嬤嬤見到後口頭上並沒有給予反對意見,不過臉上是有幾分遺憾之色的。
裴紜微笑以對,在心中暗記:以後一定千萬要將白蘇心中磨人的小妖精扼殺於搖籃中。
不過在用完早膳後,白蘇還是開了口,她覺得裴紜身上這大紅大紫的衣服和她面上清麗的妝容不太配,建議她去換一件。
裴紜早就在心裡嫌棄這豔俗的搭配一萬遍了,但古代換衣服實在麻煩,她這人憊懶,只要這身外之物不是讓自己難受得活不下去,裴紜也就將就地穿著了。
於是,裴紜又進屋換上一件靛青色衣裙,一邊在心裡默默嘀咕:“女人出門就是麻煩”
換完衣服後總覺得缺了點東西,轉過身便看見掛在床頭上的大紅香囊袋。
俗話說得好:紅配綠,賽狗屁。思慮一二之後,裴紜最後還是決定將它塞進裡衣之中。
同時這個香囊袋也提醒了裴紜:“自己”可能給她的肅王夫君戴了綠帽子。
雖然並非她意,但裴紜對華驍還是有了一絲絲愧疚之情,因著這個悲憫之心,對華驍那可能存在的“癲狂病症”好像也不那麼反感了。
裴紜想著只是在肅王府走走,帶個白果就差不多了,然而臨出門前,白蘇嬤嬤說道讓木棉也一起跟著去,裴紜覺得只要不是白蘇跟著——都可以接受!
於是,就這麼小搖小擺地帶著白果和木棉地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