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雞獨立的跳了幾步,坐在醫院前面的花壇前面發呆。
下輩子做個月亮吧,不會發光但是也能亮,沒有心髒但能看盡世界上千千萬萬場離合悲歡。
辛家試著扭了扭腳踝,不覺得疼才重新嘗試著站起來,她走到公交車站時正好碰上下班的高峰期。
作為一個不急著睡覺,第二天早上不急著起床上班的殘障人士,辛家覺得她有必要給社會獻出一份愛。
她想打車,掏包才想起自己還沒有買新手機。
她坐回花壇邊,又重新盯著月亮發呆。
醫院就像是無聲守護夜晚的戰士,一直亮著燈,整夜不熄。
天空突然有雷光閃爍,伴隨著突然而至的大雨。
辛家雙手擋在頭上,深吸一口氣往回走。
她也不清楚自己抱著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如果她知道的話一定好好整理,努力做一個理性大於感性的好青年。
但是她不知道,整理不出來所以然。
她就是想回去看一眼。
晚上只剩下一個值夜班的陳秀,辛家走過去,戳了戳她的背脊。
陳秀回頭看見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微恍,“要衣服?”
“嗯。”
辛家重新上了vip樓層,她手臂彎處夾著資料夾,兩手端著輸液袋、安瓿瓶、針筒和消毒需要的碘酒和棉簽。
辛家正要開門,站在門口的一個大漢抓了抓頭發,臉上現出幾分躊躇的叫了她一聲:“護士。”
辛家戴著口罩,低著頭應了一聲‘嗯’。
“那個您能不能作為醫護人員勸我們少爺一下...”
“怎麼了?”
“他買了酒,我們這也不能隨便阻止,麻煩您幫個忙。”
辛家進屋,江津還坐在靠窗的位置,不過他桌邊搭了一根柺杖,桌腳邊放著一箱啤酒。
辛家把手裡的東西放在床頭櫃邊,江津尋著聲音抬起頭,“滾出去。”
江津的嗓音偏啞,左側臉沉在夜色的陰影裡,浸在燈光裡的右臉顯出頹廢感,他雙肩自然的下塌,像是鬱郁不得志的青年。
辛家沒說話,沉默的走到他身邊,把地上的啤酒箱拖遠。
江津聲音越低,“我讓你滾出去,沒聽見?”
“真的要滾啊...”
江津捏著酒瓶瓶口的手猛地一收緊,他扔了手上的酒瓶,一把抓住辛家的手腕。
“你小心點,我還沒好全。”
江津手上的力道就像是賽車道上正在沖擊第一名的賽車突然啞火了,從千萬級別的豪車變成了一輛受盡顛簸的紅色小電驢。
“你不是走了嗎?”
“還沒有報答救命之恩,所以我又回來了。”辛家把桌上最後一瓶酒收走,還分出心神看見還沒來得及開封的一條煙,她踮腳順便沒收,“不管怎麼樣,先得把該報的恩都報了。”
她心軟得一塌糊塗,試圖這樣不管不顧的放縱自己,但是她又提心吊膽,生怕辛遠志從哪裡又聽到她跟江津複合的訊息,揣著刀來要錢。
江津:“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