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久看見她情感淡漠的眼睛,這時候終於沒有辛家無辜的錯覺,盡管案件已經塵埃落定,但是章久覺得有點唏噓,沒有人想要走到這一步,有光明未來的人更是如此。
“講講案件經過。”
在隔壁房間,審訊也在同時進行,陳輝盡量表現出作為一名人民警察的善意。
一直保持沉默的李錦說了被抓到現在的第一句話,“辛遠志醒了嗎?”
陳輝笑得更貼心和溫暖,“已經醒了。”
李錦繃直的唇角微顫,又不說話,重新低下頭。
陳輝輕柔的在桌面上叩了叩,“辛遠志那邊已經交代了說是辛家刺的他,你可以把你知道的情況... ...”
陳輝循循善誘還沒有結束,李錦突然猛地一抬頭,手腕上的手銬相撞發出聲響,他情緒猛地一下激烈起來:“不是她,是我刺的!”
陳輝:“雖然她是你的朋友,但是在這個時候,作為真正的朋友不應該試圖去掩蓋她犯下的錯誤,你應該指正出來,這樣她才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真的是我刺的,是我。”李錦嘴唇顫了顫,重複好幾次‘是我’。
陳輝神色一頓,“你說是你刺的辛遠志?你為什麼刺他?”
“自衛。”李錦舔了舔幹涸的唇瓣,“他卡住了我的脖子,我呼吸不了,順手摸了刀就刺他了。”
“李錦跟辛遠志兩個人纏鬥在了一起,我看見辛遠志卡住了李錦的脖子,我覺得他快撐不住了,情急之下撿地上的匕首刺了辛遠志。”
章久和陳輝一臉輕松又複雜的從審訊室出來,章久先,陳輝慢一步。
章久已經換好了衣服,準備下班,他看了眼陳輝,跟他招招手:“出來了啊。”
“嗯,你結束了?”
“比你早一刻鐘,辛家交待得比較快,也省了我們的時間,到時候讓小張整理一下,寫成報告交上去,案子也準備移交給檢察院吧。”
“嗯,好。”陳輝反應過來,“等等,你聽了個證詞就準備走了?”
“什麼證人證詞,我這是嫌疑人陳述好嗎?”章久舉著手裡的資料夾,剛說完猛地一停頓,“你手裡是什麼?”
陳輝:“嫌疑人陳述。”
“... ...”章久擰了擰眉心,“我這裡也是嫌疑人陳述啊。”
原本以為順順暢暢的審訊又出了岔子,兩個人都開口說話了,但是各執一詞,似真似假,根本不好判斷。
陳輝一行人把辛家和李錦的影片拷出來看,兩個人背對著背,準備找出對方說謊話的跡象。
小警察這時候悄聲竄進來,“老大,江津好像路上堵車了,現在才到,你們審還是我來審啊?”
章久哪裡有心情理,他咬著牙簽,戴著耳機,仔細盯著監控,敷衍的擺了擺手:“你去問,別來煩我。”
“好嘞。”小警察搓著手鞠躬彎腰的把江津迎過去。
章久餘光瞟了一眼,對小警察這種卑躬屈膝的態度極其不滿意,他好歹也代表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保衛人民安定和幸福生活的警察,怎麼笑得那麼諂媚。
“好好笑啊,你小子,整容了臉抽啊?”
小警察精準的接住章久扔過來的礦泉水瓶,他是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可以獨當一面才那麼喜滋滋的哪裡是因為討好江津這個大少爺。
但是,江津也不是他能夠隨便得罪的,他只好忍下這個千古奇冤,正了正表情,不是親切的表現出神聖的警察風采。
江津戴著一副無框眼鏡,他黑色的瞳孔被鏡片一遮襯出幾分溫潤無害來,甚至冷峻的氣質都被這簡單的鏡片壓住了,平白生出彬彬有禮的斯文。
小警察清了清嗓子,“那我們就正式開始了。”
“好的。”
“姓名。”
“江津。”
短暫的身份確認後,小警察依葫蘆畫瓢的問道:“你來這裡是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江津抬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