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那只是你還不夠窮。”辛家晃了晃手錶,“你們快走吧,再不出門就太遲了。”
等雷妮森和喬恩離開之後,辛家好好的洗了個澡,收拾好要用的資料匆匆出門。
她穿著白底彩虹條紋的圓領襯衫,下身穿著牛仔褲,腳上是一雙小髒鞋,看上去學生氣滿滿,像是時間被按了暫停鍵。
濕漉漉的頭發被她紮了個鬆鬆垮垮的馬尾在腦後,柔軟貼著臉頰的黑色長發體現著少女難有的嫵媚動人,看著她越發精緻的眉眼才驚覺時間如流水。
辛家沒注意停在馬路對面的黑色商務車,她的注意力被即將到站的公交車吸引,熟練的把帆布包抱在懷裡,快速跑去車站牌。
辛家坐在靠窗的位置,她仰頭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拿臉貼住窗戶開始睡覺。
公交車慢悠悠晃過校門,直到看不見,坐在黑色商務車裡的江津才收回了目光。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領帶是藍底紅斜紋,被精心熨燙過的白色襯衫和擦得噌亮的皮鞋無一不體現著資本家的腐敗。
“現在辛家穩定打著三份工,早上每天都會送報紙,週六日會去兩個學生家裡教中文,一三五七的單數晚上會去唐人街那邊一家中餐店裡洗盤子,有時候也會接一下貼塞小廣告的臨時兼職,上課沒有缺勤記錄,除了打工,她其它的時間基本都在服裝設計室、縫紉室、學習室等幾個地方做課後作業或者做參賽作品... ...”
“她申請了特別工作許可?”
“沒有,我找她的同班同學問過了,辛家說得到許可的工作會收稅,所以她盡量都接私活。”
“報紙呢?”
“每天都能夠不跟課程發生沖突的兼職不多,據瞭解她換了好幾份工作最後才找到送報紙這份工作的,她是透過一名叫做艾倫的32歲男性在做這份工作,艾倫每天早上負責領報紙,但是要拿走辛家三分之一的收入。”
江津在大二結束課業後,大三才能夠出國,這一年的時間裡,江津沒有特意去打聽過辛家的生活,但是他知道辛家從他媽那裡拿走了一筆不菲的錢。
在他看來,作為一個見錢眼開,超懂趨利避害的人,辛家會過得很好,會參加通宵的party,會去陽光沙灘曬一整天的太陽,會喜歡上刺激又消費高的娛樂專案,會買一房間的衣服每天換每天扔。
江津小心眼又惡毒的想過,辛家過得不好就好了啊。
這樣,她就會知道他有多好。
但是真的過得不好的時候,江津卻覺得還不如去陽光海浪沙灘,去跳傘滑翔漫步雪山。
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瞧著手錶玻璃面,“錢呢?”
“我托熟人找了點關系查到她的銀行流水了,她身上的錢在來美國不到半年就轉給了一個叫戶主是胡悅的賬戶。”
“是她媽。”
“是的,她們在法律上是母女關系,我們再查了胡悅這個人,發現從半年期她就頻繁的進出醫院的腫瘤放射治療科,應該是惡性腫瘤,具體... ...”
“具體不用說了。”
“嗯,好的。”
江津把資料翻了翻,目光落在辛家找兼職時用的簡歷照片上,她天生就帶笑眼,只要微微一笑就好像全天下都是高興幸福的事。
“錢會打你賬號上,你可以走了。”
“好的,江少爺,下次有這種工作還可以再找我,我們做這個很多年了,還算挺專業的。”
“以後再說。”江津黑眸暈染著陽光的色澤,卻不顯通透,更加黑沉不見底。
他按了按打火機,火起火落,好幾次後,他才磕出一根煙點上,眉心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