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吃了藥,估計有點犯困,打了個電話,就靠在沙發上閉眼休息。
夏童拿出手機,給池小蔚發資訊。
夏童:小蔚,我這有點事,晚點回去。
池小蔚:你在杭州能有什麼事?
夏童思考了三秒,發出去:挺大的事。
池小蔚沒再追問,過了很久才發過來:我也有點事,你完事了聯系我。
夏童收了手機,沒多久,響起敲門聲,她剛想起身開門,沈南睜開了眼。
他聲音含混道:“進來。”
厚重實木門被推開,長毯那頭走進一溜制服筆挺,步伐整齊的下人。為首的男人進了屋,躬身向沈南問好:“沈先生,您的晚餐。”
沈南擺擺手,眾人立刻推著餐車,端著菜盤,沒有一絲聲響地走到餐桌盤,訓練有素地擺好食物餐盤。
為首的男人又上前兩步,雙手垂在身側,恭敬彎腰,“沈先生,紅酒現在開嗎?”
“醒著,”沈南頓了頓,又加了一句,“蠟燭點上,關燈。”
一眾下人恭恭敬敬退出去,走到門口,關了燈,還貼心地將門也關上。
屋子一下陷入黑暗中,夏童立刻警覺起來,她捏緊包包,問:“吃飯?”
沈南隨意嗯了一聲,站起來,悠閑地往餐廳走。夏童猶豫了一會兒,站起身,慢慢跟在他身後。
沈南先到了餐廳,很紳士地替夏童拉開椅子。
夏童慢吞吞往前挪,現在的沈南讓她很害怕。他站在椅子邊,曖昧的燭光在他清冷的身形上投下的不是溫情,而是捉摸不透的神秘。他淹沒在昏暗的光裡,很好的掩蓋了情緒和目的。
微光裡,沈南忽然笑了一下,“按你的速度,是準備吃早餐嗎?”
她的心思全落在他眼裡,但他不點破,一直躲在暗處。
夏童深吸一口氣,加速走到桌邊,“謝謝。”
她優雅地坐下,盡量顯得坦然自如。
沈南沒多說,走到餐桌那端坐下,兩人遙遙相望。
原本曖昧的氣氛,在各懷心思的兩人之間,被讓人窒息的沉默破壞。空蕩的大屋,寂靜的深夜,只有一簇微弱的燭光,只有餐具偶爾相碰的回響,這一切讓空氣凝固得更加厲害,讓人更加緊張難受,就像大戰前莫名的沉默肅靜。
夏童恨死了這樣的感覺,她喜歡圍著圓桌吃火鍋,喜歡夏天穿著背心短褲擼串,喜歡沈南坐在離她最近的地方,喝啤酒侃大山。那樣才算生活,不是做戲。
一頓飯吃得壓抑至極,夏童實在難以忍受,隨便吃了兩口就起來想逃。
沈南坐在對面,喝了口紅酒,慢悠悠道:“很久沒有安安心心吃一頓飯了。”
逃走的腳步又收了回來,夏童覺得,他才是算準了她,吃定了她,一句話就能把她定在原地,跟施了法似的,簡直不可思議。
“我去洗手間。”夏童輕輕擦了擦嘴,最終沒有逃走。
夏童進了洗手間,長長舒了口氣,餐廳壓抑的氣氛讓她難受極了。夏童緩過神,開啟燈,站在洗手臺前,看自己慌張的模樣。她低頭擰開水,接了一捧,往臉上拍了拍,完全不在乎是否會弄花了妝,她急需清醒一下。
她抬頭看鏡中的自己,剛喝了幾口紅酒,臉紅撲撲的,像某種熱情的餘韻。
夏童拿過毛巾擦手,剛準備擦擦臉,沈南突然跑了進來。
她有些詫異,“沈南?”
沈南沒說話,從背後將她攬進了懷裡。
“你幹什麼?”她驚慌掙紮,卻被越抱越緊。
“很早就想這麼幹了。”他將臉貼在她脖頸處,輕輕摩挲,氣息炙熱。
濃烈的酒氣撲了過來,他剛才不知道又喝了多少酒。
“你別這樣,你喝醉了。”
沈南的唇湊在她頸邊,忽然笑了,忽緊忽慢的氣息在脖頸處繚繞,激起夏童一陣顫慄。
一點紅酒怎麼會喝醉,他不過是藉著酒精壯膽,藉著酒精為所欲為,用酒後亂性為他的失去理智當藉口。在商場打滾多年,他一貫以冷靜自持著稱,又怎麼肯心甘情願地承認他會為了一個背叛他的女人失控?
酒精是情緒失控絕好的掩飾,對於他和夏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