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戴藍眼鏡的男子一個人,扛著草蓆包裹離開,然後,空著手回來,對吧?……他大約花了多長時間呢?”
“出乎我的意料,大概才六、七分鐘吧。”
“這次也是在轉角停車嗎?”
“他跟來二島那時候一樣,要我在離十字路口不遠的地方停車。”
“這麼說來,離開遠賀川,是在七點過兩、三分鐘的時候?”
“是的。”
“你們是直接前往福間車站的嗎?”
“是的,中途都沒有停車。”
“你到達福間是幾點?”
“這個嘛,我記不太清楚了。不過從貨車的速度、距離跟路況來看,我想大概是七點四十分吧!”
“這次也是在十字路口停車嗎?”
“他並沒有特別說,要停在哪裡停車。所以,我就停在車站前的轉角了。”
“近松先生要下車時,與那位戴著藍色眼睛的男子之間有交談嗎?”
“這個嘛……那位戴著藍色眼睛的男子說:‘不快點兒就趕不上車了。’然後近松先生回答:‘放心,還有十分鐘。’大概就是這樣的對話吧。”
“就只這樣而已嗎?”
“是的,我所能聽到的就是這些。近松先生直接往福間車站方向,轉過去就離開了;我藉著轉角處的街燈,看到他手上提著一個白色的行李袋。”
司機說:近松千鶴夫是七點四十分下貨車的;另一方面,福間車站的站員說,近松是在七點四十五分前來車站,所以,近松千鶴夫走下貨車之後,應該是直接走去車站的。
“你們在那兒停了幾分鐘?”
“我們停車的時間,根本不到‘幾分鐘’的程度。近松先生跳下車後,戴著藍色眼鏡的就大聲跟我說:‘好了,接下來,請直接載我去肥前屋旅館吧。’當近松先生消失在轉角的時候,我也開動了車子。停下來的時間,最多一分鐘左右吧!”
“接下來到肥前屋旅館為止,你都沒有再停下來了吧?”
“是,因為之前花了太多時間,所以,我飛也似的直接開到那裡去了。”
“你們是幾點抵達肥前屋的?”
“我不確定,不過,因為我是快九點半的時候到車庫,所以,應該是在九點二十三、四分的時候吧!”
“你看到那位戴著藍眼鏡的先生,走進肥前屋旅館了嗎?”
“看到了。他跳下車後,向我揮了揮手,然後就提著小皮箱,走了進去,我還看到五十多歲的旅館領班,走出來迎接他。”
鬼貫警部再次雙手抱胸,絞盡腦汁想要弄清楚,那兩個男人的奇怪行為。這時候,正好飄來了一片雲,遮蔽了太陽,四周一下昏暗了起來。
司機彥根半六慌慌張張地豎起了上衣的領子,像是很冷似的縮起了脖子。當他把手放到口袋時,摸到了香煙,於是便拿出被壓扁的蝙蝠牌香煙盒1,請鬼貫警部抽煙,但卻被鬼貫警部冷淡地拒絕了。於是他只好自己叼起煙,點上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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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音機廣播中提到的是‘送到福間車站’,但我只送他到交叉路口,讓他下車,所以,之前我才想,會不會是其他司機?而且,廣播裡說的好像只有一個人,但我載的是兩個人,所以,才會一時沒想起來。”
司機彥根半六這樣說著。他的口氣不像在辯解,反倒像是在自言自語。
接下來,若將這位謎一樣的藍色紳士,稱為x氏的話,他的行動,可以大致歸納如下。
時間十二月四日)
x氏的行動
18:02
於若松車站前,坐上司機彥根半六的貨車
18:20
到達二島,與近松千鶴夫一起,將包裹著萆席的皮箱,搬往二島車站方向
18: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