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磊還沒有死,躺在榻上,氣息微弱,挺著五個月肚子的徐蛜守在一旁,哭得肝腸寸斷。
“怎麼回事?”燕王進去,沉聲問道。
徐蛜悲傷的無法回答問題,她身邊的婢女將事情如實稟報,“上午三公子讀書讀餓了,就讓下人去廚房裡要了些吃食,三公子吃了之後就中毒了,府上的大夫給三公子催了吐,又灌了解毒的湯藥。”
“三公子的吃食為什麼沒有試毒?”燕王憤怒地問道。
“有試,可是雞蛋羹和山藥糕,都沒有毒。剛婢女吃了雞蛋羹,鳴香吃了山藥糕,都沒事。”婢女答道。
燕王皺緊雙眉,沉吟片刻,問道:“三公子是不是兩樣都吃了?”
“是。”婢女答道。
吃一樣沒事,吃兩樣卻會中毒,別說是年幼的高磊,就是他也有可能會中招。燕王遍體生寒,這手段防不勝防。安撫了徐蛜幾句後,把她哄回房歇息,讓乳母和婢女好好照顧還是昏迷不醒的高磊,燕王回到書房,把王府的管家給叫來了,“查,給本王查清,究竟是什麼人膽敢毒謀孤的兒子。”
管家領命而去。
就在燕王怒查此事時,啟元宮裡趙後得知高磊沒死,被救了回來時,惡狠狠地道:“賤種就是命硬,吃了毒藥都死不了。”
高磊昏睡了一天一夜後,就蘇醒過來,太醫院的擅長兒科的太醫診斷後,確定高磊並無大礙,畢竟這種二合一的毒藥,無法立刻致命;高磊因救治及時,多調養些時日,就能複原。
經過數日的追查,查出此事是王妃楊靈芝授意的,氣得燕王五髒六腑像被油炸似的疼,他現在還要用楊家人,為了大公子,他也不能動楊靈芝,可這心裡就不是個滋味,他自問沒有寵妾滅妻,每月去楊靈芝的房裡歇得最多,對三兄弟亦是一視同仁,這楊靈芝怎麼就容不下老三和老四?
燕王想不通,這問題,他也不願告訴幕僚,如是就去了一趟沈家,找陶氏,向她抱怨,“母親,您說她怎麼就這麼惡毒?那是一個孩子,不過五六歲大的孩子,什麼事都不懂,她怎麼就能下那樣的毒手?她也是做母親的人,她怎麼能對一個小孩子下手?那孩子也叫她母妃的,她實在是太狠心了。”
陶氏皺眉道:“她的做法是令人詬病,但是沒有人天生下來就惡毒的,她這麼做,是為了替她母子爭個前途。”
“瑛兒是嫡長子,無人越過他;她根本就沒必要做任何事,她就是心腸惡毒。”燕王對楊靈芝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你若是止步於親王,自然無人能越過他,可你若是登上那個位置,嫡庶還重要嗎?王妃是在防範於未然。”陶氏提醒他道。
燕王沉默了一會,道:“她不配母儀天下。”這句話,已看出燕王不打算立楊靈芝這個嫡妻為皇後了。
“那是以後的事,現在你打算怎麼做?磊兒留在府中很危險。”陶氏問道。
“母親,我想把磊兒送到餘城去,讓九妹妹幫我照看。”燕王來這趟的目的就是這個,他覺得楊靈芝的手,或者說裴國公府的勢力還達到不了餘城,“徐側妃身懷有孕,自顧不暇,照顧不好兩個孩子。”
陶氏想了想,問道:“三公子的身子經得長途跋涉嗎?”
“路上慢些,讓大夫跟著,應該不妨事。”燕王已琢磨許久了,他準備將四子送去曹家。
“你相信九兒和朗哥兒,願意把兒子託付給他們,是他們的榮幸,只是朗哥兒公事繁忙,九兒身邊有五個兒子,我怕她會照顧不周。”陶氏蹙眉道。
“母親,您不要有什麼負擔,不過是侄兒去姑姑家小住些時日,何況九妹妹不僅是磊兒的姑母,還是磊兒的舅母,我相信九妹妹一定會照顧好磊兒的,就算偶有疏忽,那也無關緊要。”燕王笑道。
“這事,你跟徐側妃說了嗎?”陶氏問道。
“還沒有,一會回去跟她說。”燕王笑道。
“她若是捨不得,你可不許生氣,沒有那個當娘,捨得把孩子送走的。”陶氏囑咐道。
“我不會生氣,我會好好跟她說的。”燕王正顏道。
母子倆又聊了一會,燕王離開回燕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