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哥想好去哪兒當父母官了嗎?”沈丹遐笑問道。
“竹山城。”程珏笑道。
“選這地的原因,能告訴我嗎?”沈丹遐眨巴眨巴眼睛問道。
程珏看她俏皮樣,笑著伸出沒受傷的左手食指,在她的鼻尖上點了一下,道:“竹山城幅員遼闊,有著大片的肥沃草地,滿山遍野的牛羊。”
沈丹遐眸光一閃,問道:“竹山城是不是臨近大宛國?”
程珏微愕,笑了,道:“是的。”
“程二哥,你會是個實幹的好官。”沈丹遐笑贊道。
“我不會辜負你的期待的。”程珏凝視著她,溫柔笑道。
閑聊了幾句,兩人對弈。
下棋下到一半,程老太爺捧著幾個卷軸從外面進來了,“九丫頭,快來快來。”
“程爺爺,您老又去哪兒淘了這麼多畫回來?”沈丹遐笑著走了過去。
“馬行街那兒新開了間畫坊,店老闆請了三個畫師在那兒當場潑墨作畫,我就讓他們一人給我畫了三幅,快快快,快把畫掛上去。”程老太爺樂呵呵地道。
九幅畫掛滿了一堵牆,程老太爺摸著鬍子問道:“小二,小九,你們覺得這幾幅畫怎麼樣?”
程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在棋畫上下了苦功,賞畫的眼光就比較挑剔,淡然地道:“還行。”
沈丹遐指著一幅畫著葡萄的道:“程爺爺,我覺得這幅不錯,老藤錯落低垂,葡萄晶瑩欲滴,佈局精妙,筆墨酣暢,意趣橫生。”
程老太爺笑道:“沒白教你,這幅畫你既然喜歡,就送你了。”
“謝謝程爺爺。”沈丹遐把畫收好。
等程老太爺賞完畫,檢查了沈丹遐寫的字,佈置好接下去幾天的功課,沈丹遐拿那幅葡萄圖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看到一個眼熟的媳婦子,正和陶氏、袁清音在說事,就挨著袁清音身邊坐下。陶氏看了看她,並沒有將她趕出去,知道這丫頭被趕出去,也會偷聽,索性讓她光明正大的聽,反而還好些。
沈丹遐聽了一會,方知她說得是二房的事,這時也想起那媳婦子是周氏身邊的人,人喚伍三嫂子。
“……分家沒多久,大爺就將人接進府裡去了,大奶奶知道後,就鬧了一場,回了孃家,大爺沒理會,和月芍天天廝混;後也不知道二太太是如何相勸的,大爺就去侯府把大奶奶給接了回來,那月芍就留在大奶奶房裡做了通房丫頭。”伍三嫂子道。
“魏氏既將人拿捏住了,今兒怎麼又鬧了起來?”袁清音問道。
伍三嫂子看了眼沈丹遐,措詞道:“昨兒大爺讓月芍進房伺候了,早上去給大奶奶請安時,頂撞了大奶奶,大奶奶一怒之下,就讓人熬了避子湯給她喝。”
講規矩的人家,在嫡妻未生育之前,都會讓妾室通房承歡後喝一碗避子湯。陶氏皺眉問道:“這避子湯,有什麼問題?”
伍三嫂子又看了沈丹遐一眼,見沈丹遐穩穩坐在那兒,絲毫沒有要起身離開的意思,硬著頭皮繼續道:“月芍被強灌了碗避子湯後,沒過多久,小腹絞痛,然後下身出血,月白色的裙子都被血染得殷紅。”
陶氏驚愕地瞪大了雙眼,“那個月芍她該不會懷有身孕了吧?”
“太太神機妙算。”伍三嫂子恭維了一句,“月芍有了一個半月的身孕。”
“出了那麼多血,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袁清音輕嘆道。
“不僅如此,那月芍被避子湯傷了身體,這輩子可能都和孩子無緣了!”伍三嫂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