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法子不能用兩回,何況她賠銀子,只會讓她肉痛,不會讓她心疼。”陶氏眯了眯眼,“本來這事不該牽連小輩,可她居然想壞九兒,那就休怪我出手動她的兒子。”
“太太是想要他們的手還是腳?”招財語氣平靜的好像是在問陶氏是喝紅茶還是喝綠茶。
“招財啊,太兇殘血腥不好。”陶氏淡笑道。
“那太太打算怎麼動她的兒子?”招財虛心請教。
“找人將他們騙去外地,讓他們身無分文,乞討回錦都。”陶氏沉聲道。陶氏為人母,也沒想過讓沈妧妧喪子,不過是嚇嚇唬唬,找點事給她操心,免得多管別家的閑事。
“奴婢這就去辦。”招財笑應著退了出去。
次日午後,高榳從宮中出來,想法設法甩掉趙誠之來沈家三房這邊見陶氏。高榳出宮一趟不容易,他不想應酬沈母等人,更討厭沈丹念那淺顯的獻媚,已有數月沒見過陶氏。
“母親,現在好了,分家了,以後我有空就能過來看母親了。”高榳開心地道。
“以後你有空就來。”陶氏笑道。
“找一天,我早早過來,在家裡吃午飯,母親給我煮蛋絲銀芽、蜜汗叉燒肉和辣醬嫩雞。”高榳親暱地道。
“好好好,母親給你煮。”陶氏慈愛地笑道。
“母親,您覺不覺得今年的天氣比晚年冷?會不會引發雪災?”高榳前世二十出頭就死了,而且有些事發生在他年幼時,記得不太清。
陶氏想了想,道:“沒有雪災。”話音一落,駭然想起一事來,“明年二月中旬,沅江沿岸,大雨傾盆,到三月底,以致積水橫決,泛濫雁、零、潭、武陵四府汪洋一片,大水圍城一月方退,田畝田禾漂蕩無餘,溺死者四萬餘人,浮屍蔽江,受災者達五十萬人。”
“沅江年年冬季枯水時都修堤,怎麼會這麼嚴重?”高榳驚住了。
“沅江雁城草修官堤,遭遇洪水,堤因水潰倒,大水傾瀉,泛濫成災。”陶氏嘆氣,“榳兒,有些事是改變了,但天災不會變,這個是天災加人禍,我不知道還會不會發生大水圍城一事,但是小心總沒大錯,你派人去雁城,看看那一段河堤,若真是有問題,趕緊想辦法加固河堤,不要造成那麼大的傷亡。”
“母親放心,這事我記住了,我會立刻安排人去雁城。”高榳肅顏道。
陶氏努力回想道:“雁城的知府被押解回京後,曾說過他會這麼敷衍了事的修河堤,是有原因的,工部戶部有人勾結貪汙官銀,雁城無銀修河堤。”
“母親,您把您記得的事,都告訴我吧。”高榳請教道。
陶氏揉揉太陽xue,道:“我困在內宅,外面的事知道的不多,我知道沈穆載有貪汙官銀,至於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我不太清楚。”
“沒關系,我可以讓人去查,象這種蛀蟲,就算與那件事有沒有關,也必須清除。”高榳淡笑道。
“是得清除,官銀豈是那麼好用的。”陶氏皺了下眉,“這事鬧大了,會不會連累到沈穆軻?”陶氏是矛盾的,她既盼著沈穆軻倒黴,可又怕沈穆軻倒黴;沈穆軻是三個孩子的生父,沈穆軻跌落泥坑,三個孩子勢必也會沾上泥水。
“不會,我會想法把沈大人摘出來的。”高榳對沈穆軻的感情也挺複雜的,一邊感激他培養他,一邊恨他對自己太嚴苛。
“那就好。”陶氏輕松地笑了笑。
高榳又問了一些事,見時辰不早,告辭離開,去尋徐朗為他暗地裡買的宅子,見私下的招攬的人。商量後的結果是,徐朗去雁城查河堤一事;查工部戶部勾結貪汙官銀一事,由沈穆軻明面上查,私下讓程玿去查;順王和人私下開採銀礦一事,由趙誠之去查;晉王賣官賣爵一事,由程珏去查……
把事情安排妥當後,高榳去見了找他找得差點急死了的趙誠之,跟他提了句查順王和人私採銀礦的事,讓他準備準備出京去查;趙誠之看了眼這個比自己小七八歲的表弟,笑道:“多謝大皇子信任,下官一定明查暗訪,查清楚此事。”
“此事查清楚之後,我會讓父皇讓你負責開採銀礦的。”高榳笑道。這是要給甜頭給趙家佔,他要趙家完完全全支援他,支援他這個人,而不是因為趙後而支援他,那太不穩靠,萬一趙後老蚌生珠,再産一子,就會給趙家另一個選擇,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多謝大皇子。”趙誠之臉上的笑意真誠了幾分。
高榳在趙誠之的陪同下回了宮,透過私下的運作,一切和商量好差不多,除了去雁城查河堤一事是工部左侍郎方銘大人,其他人沒有改變。高榳不相信方銘,暗中讓徐朗前往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