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笞彌道長身邊那個道童,嚇得沒站穩,一下子跪跌在地上,哭喪著臉,張口就招了,「都是道長看那幾個瓷瓶值錢,非要小的偷來!小的賣身契還在道長手中,不敢不從啊!還望皇上念在小的不是主謀的份上,饒了小的吧!」
燕樂晟眯眼笑了,望向笞彌道長,「道長?哦不!朕該改口叫你盜賊。」
笞彌道長依舊松樹似的挺立在那裡,也不知道是氣硬,還是後臺硬,總之就是死皮賴臉不認賬,吐了一句:「孽障!自己做了壞事,竟然還誣陷師尊!」
燕樂晟果斷不聽他廢話,也是一揮手,隨意道:「把這個也綁了上山。」
侍衛們拿了繩子,要將笞彌道長綁上馬車。
燕樂晟忽然又嘖了一聲,道:「慢著。素聞道長有日行千裡之神功。想來是不屑於坐馬車……將他綁在馬車前面吧。」
還走過去拍拍對方的肩膀,意味深長一笑,「一會兒,還請道長放慢腳步,等我們一會兒。畢竟這四匹馬的車輪,飛跑起來也不過日行百裡而已。」
這話的意思在明瞭不過,一會兒你跟緊點,因為我要把馬車趕得日行百裡那麼快!
笞彌道長臉色「刷」一下氣得通紅,竟然猛地喊了一聲,「你怎麼敢!我是趙丞相的舅老爺!」木土央扛。
他不喊這話還好,一喊,燕樂晟臉上就連維持的假笑都頃刻間消失殆盡。
他冷冷地鎖著笞彌道長一雙小眼,丟給他一句話,「抱歉得很!這北燕暫時還未歸趙家管!你是趙丞相的舅老爺?哼!對朕來說,跟大街上爬過的一隻螻蟻沒有任何區別!」他狠狠下令,「帶走!」
天子氣度果然不同凡響,一發威,連治三人!就連號稱太後最寵愛的九王爺都不敢吭一聲。
末了,燕一句話。他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徑上了馬車,坐在林陌染身邊。
這一刻,他對燕肅祁失望到了極點。
這一刻,他終於不想再顧忌和林陌染違背倫理的關系。
馬車一路晃悠,天色漸暗。
燕樂晟見林陌染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裙子,怕她冷,解下了自己的長褂披在她身上。還是不放心,喊了馬車外的黎笙,從包袱裡又拿了一件短褂讓她穿上。
最後幹脆將她整個抱在自己懷裡,見她也只是略微推卻了幾下,便不再拒絕,心中一喜,啞聲道:「你失約了……」
林陌染一愣,這才想起,今天距離那日入宮參加壽宴,已是三日過去了。
他們約好,今日在玉樓春想見。
「朕一下朝,就早早去了玉樓春,佔了三樓最好的一個雅座,等著你……」
他娓娓道來,語氣中並無絲毫抱怨,彷彿等她的過程,也是極為享受的美妙過程。
林陌染低了頭,視線對上他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的指幹,如今正牢牢地牽著她,霸道地鑽到她手掌,又反手將她十指扣住。
口中不自禁就問道:「後來呢?」
燕樂晟苦笑,「後來朕等不下去了,就抓了玉樓春一個小廝詢問,你們老闆娘去哪裡了?」
「噗!你還真是!」林陌染住了口,她本想說他萌的……
燕樂晟摟緊她,「後來林奕來了,告訴我王府出事,牽涉到你……朕急得一路上抽斷了兩根馬鞭。」
他撩起馬車簾子,指著馬夫手裡的某根東西道:「你瞧!馬夫如今只能用藤條了……」
「哈哈哈!」她再也忍不住了,笑得整個人窩進了他懷裡,嘴上還故意責怪道:「你把馬都抽疼了!真是沒點愛心!」
燕樂晟將臉埋進她肩膀,嘟噥道:「朕顧不了那麼多,就怕你出事……」
此間溫情,脈脈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