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陸安歌認真的道:“你不必這麼緊張,那天晚上的事我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艾茜雙眼茫然的看著他,這啥意思?怎麼搞得好像有什麼見不得人一樣?該擔心的人應該是你自己吧。
艾茜想了想還是問道:“你不是廚房的幫工嘛,怎麼穿著軍裝?”
陸安歌絲毫不以為意,反問道:“你不是白府的下人嘛,怎麼穿著這樣昂貴的衣服。”
艾茜心說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是下人了?陸安歌的語氣有點奇怪,艾茜要弄清楚他究竟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於是她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見艾茜一臉緊張的樣子,陸安歌心裡充滿了對白遠的仇恨。這麼年輕的女孩子,和他女兒都差不多大了,白遠這個禽獸竟然下得了手。陸安歌沉痛點頭,“我知道了。”
艾茜小臉一白,心說完蛋了,他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了。她驚恐的看著陸安歌道:“我……我是無辜的,你不能……”
“你放心。”陸安歌忽然伸手搭在了艾茜的肩膀上,“我是不會瞧不起你的。”
艾茜:“啊?”
“這不是你的錯,都是白遠那個禽獸。”陸安歌的語氣充滿了希望,“你要相信這樣的生活不會一直持續下去的,早晚你都會得到自由的。”
艾茜:“……”他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
艾茜覺得他可能是認錯人了,究竟把自己認成是誰他才會這樣說話呢?艾茜道:“你……真的知道我是誰?”
陸安歌正打算說些什麼,那邊小星帶著一群人來了。艾茜緊張起來,殊不知陸安歌比她還緊張,他道:“有人來了,我先走了,你放心今天我們說話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說完陸安歌轉身很快就消失在了荷花池的另外一邊,小星拿著披風氣喘籲籲的過來道:“小姐,東西都搬來了,你可以躺下看荷花了。”
因為突然碰到了陸安歌,艾茜哪裡還有什麼心思看荷花。她十分心累的擺手道:“不看了,我要回去。”
“啊?”小星瞪大了眼睛看艾茜,然後回過神來。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伺候小姐這麼久了,你還沒有習慣小姐的喜怒無常和反複無常嗎?
小星對著身後一群抬躺椅的搬桌子的人擺擺手,“都拿回去吧,小姐不要了。”
艾茜往回走,小星狗腿的跟在艾茜身邊道:“小姐是不是累了?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艾茜想吃的有點多,她道:“我什麼都想吃。”
“那我就讓廚子多做點好吃的。”小星開心的道:“小姐有胃口吃東西了,身子自然就好了。”
艾茜心說白洵美這身子骨怕是好不了了,她腳下一頓,看見前方一群人簇擁著一個年輕女人過去。那女人穿的十分華麗,整個人臉上滿是驕傲和自得意滿。
艾茜奇怪道:“那是誰?怎麼從沒見過?”
小星道:“小姐你忘記了,這是新進府的十二姨太呀。”
“十二姨太?”艾茜記得她在床上躺著養病的時候聽小星說過這個人,據說是個小門小戶的良家女子,不願意給白遠做姨太太,剛進府時鬧的要死要活的,現在看樣子不像是不願意的樣子啊。
艾茜就納悶道:“你不是說她不願意嫁給我爸嗎?”
“是的呢,剛進府那幾天鬧得可兇了。”小星一臉不屑道:“後來老爺收拾了她幾天,又給了她許多從來沒用過的衣服首飾,她現在可得意了呢。”
“……”看來這個世界上能在金錢權利的誘惑下還能堅持自我的人真是不多了,艾茜唏噓的想,想自己這樣視金錢如糞土的人真的是少有啊。
陸安歌繞到荷花湖的另一邊,正準備回去把手頭上的工作做完。只要表現出自己的能力,白遠才會看中自己,自己也才能接近白遠。陸安歌往回走的路上就看見一堆人簇擁著一個年輕女人招搖的走過去,這就是白洵美了吧。
外頭的人都把白洵美傳成了一個林黛玉一樣的絕色病美人,見到她才知道她也不過如此,還不如那個做菜很好吃的丫頭呢。
陸安歌遠遠的看著那一群人走遠了,他彷彿怕髒了自己的眼睛一樣盯著那湖荷葉猛看。他想起了那天,那天他從學校回來,很遠就發現了村子的不對。
這個國家已經動蕩好久了,陸安歌之前還慶幸過自己家是在偏僻的村子裡而不是在城裡。陸家祖上也是做過官的,所以就在村子裡置辦了不少田地。到了後來帝國滅亡了,陸家人就在村子裡生活。父親教書,母親也是大家閨秀,一家人守著田地日子過得十分悠閑。
他在學校附近見到了小時候有過一面之緣的亂紅,正想回去給父親祝壽,讓亂紅的戲班子來村子裡唱上兩天。
他坐在小船上漸漸的接近村子,然後就看見了河邊的屍體和還未流盡的順著河水流淌的鮮血。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進的村子的了,只記得自己跪在父母屍首前發愣的時候,老的走不動路的村長說是軍閥來借糧,他父母拿不出那麼多糧食,於是就被滅了口搶了家財。
那個領頭的人說了,他們是白司令的人。
這裡又有幾個白司令?
副官老遠就看見陸安歌站在湖邊發呆,他走過來推了陸安歌一把,道:“想什麼呢,臉色這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