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菩提照心鏡雖然現如今在那葉凡手中,但是當日盜走佛寶之人卻並非是他。所以,鄭施主還是切莫稱呼人家小賊為好,免得世人誤解!”
玄難雙手合十喧了一聲佛號之後,面帶微笑的開口說了起來,只是他並沒有急於回答鶴發老者的問題,而是先行為葉凡“開脫”了一番,而後,方才繼續說道:“至於葉施主為何要將約定之日改為今天,老僧也不知道答案!不過,有諸位大俠在此,想來三年之約應該不會出現什麼波折才對!”
“大師果然慈悲為懷,竟然還在為那小賊,哦不,是那葉凡開脫!不過大師放心,今日他不來便罷,只要那葉凡上了這雲山寺,那麼菩提照心鏡這件遺失在外的佛寶,便一定不會繼續流落在外!諸位說,是不是?”
鶴發老者原名鄭玉痕,是這天南武林之中一位德高望重的散修前輩,一手赤沙掌法,在天南武林之中頗具盛名,雖然未曾踏入地榜之中,卻也少有人及!
只不過,江湖之中,大多數人卻並不知道這位散修前輩,其實和菩提禪院之間頗有淵源。三百年前,這位鄭施主也曾和玄難一樣,是一名玄字輩的釋家弟子,只不過後來塵心未了,加之武學之道無法入門,便還俗回了紅塵之中,卻沒想到日後竟然機緣巧合得到了一位武林前輩的武道傳承,反倒成了名動一方的散修高人!
只不過,有著三百年前的交情存在,等到鄭玉痕名動江湖之後,便又和菩提禪院取得了聯系,而這也正是他始終居住在天南,並且不曾開門立派的原因!
玄難和鄭玉痕之間演了一場雙簧,在將菩提禪院帶到道德制高點的同時,也悄無聲息的損了葉凡一番!
雖然在場的武林中人知道鄭玉痕底細的不多,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們不知道兩人之間的貓膩,以他們江湖廝殺多年的經驗,又豈會看不出兩人之間的一唱一和!
只不過眾人都是應菩提禪院邀請而來,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和玄難去唱反調!所以,在鶴發老者話音落下,玄難面帶微笑之時,在座的二十多位高手,大部分都紛紛附和了起來,就算那些剩沒有主動附和之人,也都是一臉冷漠的看著,絲毫沒有主持公道的意思!
“鄭老前輩,所言極是,有我們在,自然不會讓宵小之徒有機可乘!”
“玄難大師慈悲為懷,不愧是佛門三寺出來的有的高僧,我輩遠遠不及也!”
“玄難大師放心,我們一定會讓那葉凡將菩提照心鏡物歸原主!這等佛門至寶,也只有在大師手中方才合適。至於那什麼葉凡,不過是出自北州的傻小子一個,又何德何能竊居這件佛門至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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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原本寧靜祥和的大雄寶殿,瞬間變的比清晨的菜市場還要嘈雜,各種溜須拍馬之聲喧囂塵上,直接讓這佛門清淨之地,充滿了市井汙穢之氣!
不過,這也正常。
畢竟,現實從來都不是童話!一腔正氣的俠客或許會有,但卻絕對不會出現在此時的大雄寶殿之中,因為但凡會在此時踏入這裡之人,便已經說明瞭他們趨炎附勢的本質!只不過有的人做的明顯,而有的人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罷了!
眾人的恭維之聲讓玄難很是受用,只是等他看見坐在自己身側,神色絲毫不動的老僧之時,眉頭便微不可察的向上挑了一下,旋即雙手下壓,將眾人的恭賀之聲平息了下去!
“諸位先請靜一靜,大家主持公道正義的心情,老夫能夠理解,玄難大師也會銘記在心!但這裡畢竟是佛門清淨之地,咱們還是安靜一些,免得沖撞了佛祖才是!”
等到眾人聲音停息之後,鄭玉痕便又站起來說了一句,在示意大家安靜之時,也將智光禪師捎帶了進去,顯然他也看到了玄難剛剛那個皺眉的表情!
“鄭老所言有理,是我等孟浪了!”
鄭玉痕剛剛講話說完,坐在他對面第三位紅椅之上的一名中年男子便起身站了起來,對著位於上首的玄難兩人施了一禮!
只是,等這名中年男子道完歉後,卻是並沒有坐回自己的座位之中,而是面向智光禪師,開口問道:“在下看到大師一直神思不屬的樣子,莫非是對菩提照心鏡這件即將失而複得的佛門至寶不感興趣?還是,您與那盜走菩提照心鏡的宵小之徒有什麼淵源不成?”
“左於良,休要胡說八道,智光禪師是我佛門的得道高僧,又豈會和那宵小之徒有半點聯系!”
中年漢子的質問剛剛結束,玄難便開口低喝了起來,看起來是在維護智光禪師的面子,但聽在有心人的耳中,卻也只是冷笑一聲罷了!
在明眼人的眼中,自然可以看出,左於良是在拍誰的馬屁!而你玄難如果真心想要阻止的話,又豈會等他將話說完之後,方才開口呵斥!而且,就連最後那句解釋,聽起來也是那麼的欠缺誠意!與其說是為智光禪師辯護,反倒不如說是另一種形式的詰問!
雖然委婉,但卻更加刺耳!
“阿彌陀佛!”
就在玄難開口“呵斥”左於良之時,原本安坐在長椅之上,雙目微閉的智光禪師微微睜開了雙眼,眼神之中沒有半點精光閃過,反而有著一絲老人特有的渾濁昏暗!
“左施主所言極是,小僧對於你所說的那件佛門至寶確實沒有半點興趣!”
智光禪師此時的開口,讓玄難微微愣了一下,在他的想象之中,智光此時最好的應對方法便是沉默不語,以不變應萬變!可是對方的反應卻偏偏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的同時,心中也不由升起了一絲怒氣!
你智光一直和我唱反調,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你還真和那個孽障有什麼連系不成?
玄難並沒有開口,但是他那望向身側之時的冰冷目光,卻是已經說明瞭他的態度。只不過,對於玄難的怒意,智光禪師卻是毫無所覺,也沒有半點在意,依舊自顧自的說道:“小僧常年侍奉佛祖座下,心中無垢無礙,自然不需要什麼菩提鏡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