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和萬俟竹音對視一眼,神情凝重道:“才複活幾天就吃這麼多,血魔之主該不會是要生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還要再吃近六百人……”萬俟竹音頓了頓,臉色突然大變,“糟了!”
王晉晟接過話頭,“內城門口!”
要說哪裡人口集中能讓血魔之主一次吃個夠,除了布滿防兵的城門口還有哪裡?在那裡吃一次,不僅解決了口糧,還能盡快讓鎮西軍攻進來,一舉兩得!
萬俟竹音神情一肅,問道:“內城門口現在有誰在守著?”
王晉晟道:“須彌進宮去救敏太妃了,只有區吳和浮泉混進了巡防營。”
新月咬牙:“這兩府不過就是調虎離山,他們真正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內城門口!”
幾人不再囉嗦,神色匆匆就往內城門口趕去,離開前還不忘帶上處於昏迷的蔡延。
——
內城門口。
夜漸深沉,在內城外攻城攻了一天的鎮西軍此刻似乎也累了,紛紛停下了攻勢,原本震耳欲聾的戰鼓聲、撞擊城門的轟鳴聲、將領士兵的嘶吼聲也漸漸停歇下來。
夜色寧靜,一時間,隔著一堵城牆的兩隊人都放鬆了下來。
城樓上,一列士兵靠著牆閑聊起來。
一開始只是在罵著萬俟軒逸、第五昊天和莫明賢,罵著罵著,都想到了還在外城的父母妻兒,滿腔的憤怒都變成了擔憂,原本的慷慨激昂也就停了下來,空氣中醞釀著一股化不開的愁緒。
這時,不知道是誰大聲說了一句,“我們五城兵馬司、巡防營和禁衛軍加起來也有四十萬人,外面的鎮西軍不過就五萬多兵馬,為什麼陛下不下令攻出去收服外城,要讓外城的百姓受苦?”
一個不屑道:“反正有我們在這守著,外面的鎮西軍也攻不進來,她只要躲在宮裡繼續享樂等著援軍到來就好了,要是讓我們攻出去,萬一有叛軍趁亂殺進皇宮傷了她她豈不是得不償失,讓一個自私膽小的女人繼位,咱們楚陽國還有什麼希望!”
另一個怒道:“她那麼做,以後誰還願意為她賣命?還不如就讓三皇子繼位呢!”
也有比較理智地說道:“話不是這麼說,我聽說先帝就是三皇子勾結萬俟軒逸和第五大祭司給害死的,讓這麼一個勾結外敵弒君弒父的人繼位,楚陽國更沒希望!”
之前罵的兇的幾個沉默下來,片刻後,又有人質疑道:“這些都是那幾個權貴說的,誰知道是真是假,方才包圍第五府和國師府的人回來不都說了,兩座府邸裡的人都無緣無故全死了,只怕這是被上面那一位殺人滅口了吧?”
也有反駁的,“你可別亂說,那第五石燕和莫明賢父女可是失蹤了,要滅口也該滅他們三個主謀呀,滅其他人幹什麼?”
“誰知道那三人是不是早就被抓起來暗中殺掉了!”
“那萬俟軒逸可是在第五府的後門被發現的,我們都親眼目睹了,這難道這還有假?”
“你們認識萬俟軒逸嗎?怎麼知道那就是他本人?再說了,就算他真的是萬俟軒逸又怎麼樣,你們誰聽見他在第五府裡和第五大祭司說什麼了嗎?從第五府裡出來就一定是密謀叛逆,不可以是第五大祭司義正言辭拒絕了他?”
“你這分明就是替第五石燕砌詞狡辯!這種賣國賊你還叫他大祭司,我呸!”
“我怎麼就是狡辯了?你也不想想,自從第五大人繼任大祭司以來,京都城內就再沒有妖怪作亂,楚陽國各處風調雨順,這些不都是第五大祭司的功勞嗎?”
“第五石燕密謀殺害紀王,還意圖把罪名推到貞賢郡主的身上,血洗萬俟府,這些難道都是為了楚陽國?如果不是他殺了紀王,鎮西軍怎麼會造反!”
“說第五大祭司殺了紀王,證據呢?誰親眼看見了?”
“……”
一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吵的不可開交,除了角落裡眉頭緊擰的兩名士兵,誰都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空氣中,突然就出現並彌漫的黑氣。
區吳微眯著眼睛緊緊盯著從遠處越飄越近的黑氣,低聲道:“糟了,是戾氣!”
浮泉一下子警戒起來,“怎麼辦?這裡加起來起碼有三四萬人,萬一都自相殘殺亂起來,你我二人合力也阻止不了呀。”
要殺了這些人容易,要不讓他們發狂廝殺就很困難了,他們可沒有主子和須彌那樣的淨化能力!
“把你身上的紫符都給我,”區吳臉色微變,轉向浮泉急聲道,“我在這裡撐著,你趕緊去通知主子!”
情況緊急,浮泉也顧不上那麼多,將懷裡的紫符都掏出來遞給區吳,說了一句“萬事小心”就躍向了夜空。
區吳口中念著萬俟竹音教的咒語,雙手拿起紫符往四周撒去,只見紫符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散開,將黑氣推散開。
與此同時,區吳趁機設下結界,隨著紫符的推散而不斷擴張開。
之前還在吵鬧計程車兵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最激動的幾人已經吸入了不少的戾氣,看見區吳的舉動瞬間就將矛頭指向區吳,大聲喊道:“這人會妖術,一定是妖怪,快砍死他!”
喊聲剛落,十幾個士兵舉著刀就沖向了區吳,一些沒有吸入戾氣計程車兵驚疑不定地看了看那些發了狂計程車兵,又看了看仍在唸咒的區吳,舉著刀卻是沒有行動。
區吳沒有理會那些沖過來計程車兵,將結界擴張至極限,拿出了紅符射向了結界的邊緣加強結界。
跟隨而來被徹底忽略了的孫誠孫毅二人從區吳的身後沖了出來,舉著刀擋在區吳面前喊道:“什麼妖怪,你們沒看到他用的是符咒嗎,這是除妖師,他是在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