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竹音一下子抓住了重點,眨了眨眼睛笑問道:“所以就是因為這個血魔族,竹音和月離才會相遇的?”
“……”新月點了點頭。
萬俟竹音三八兮兮地吹了一聲口哨,“一出手就將紅娘全家六千口殺了,真狠。”
一邊的蔡延聽得一愣一愣的,為什麼陛下會知道這麼多妖族的事情?為什麼陛下對於幾千年前的事這麼瞭解?還有,為什麼這個女人一聽到那什麼萬妖之主和天尊的八卦就這麼興奮?
新月輕咳一聲,轉回正題道:“雖然這手法很像,但血魔族滅族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在三界中再出現過,不太可能是他們吧?”
萬俟竹音沉吟片刻,道:“這倒未必,血魔之主的妖魂只是被鎖在了煉獄,並不是魂飛魄散,只要有機會,還是有重生的可能的。”她自己不就是一個例子麼。
“怎麼可能,煉獄是什麼地方,哪能說逃就……”新月原本篤定的話突然頓住,她猛地抬頭看向萬俟竹音,“你的意思是,鐘山上的結界!?”
萬俟竹音點點頭,沉聲道:“那是唯一一個能從煉獄裡逃出來的出口。”
“那個結界從最近十幾年就開始不太穩定了,可也從沒有聽過有什麼惡鬼從煉獄裡逃出來過啊,更何況,若是薴早就逃出來了,人界不可能現在才發生這麼大型的屠戮事件。”
萬俟竹音凝眉沉思,良久,才開口道:“也許,她是在結界重新設下的那一瞬間的漏洞裡逃出來的。”
新月:“!”
確實,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之前的結界雖然薄弱,但有燭陰的七節脊骨護住神木,不至於讓薴逃了出來也不知道。唯一一個能躲過所有人的耳目成功逃出的機會,也就只有在神木枯竭,重新設下結界的那一瞬間了。
只是,“薴不同於一般的惡鬼,她是被泰山府君鎖在煉獄的,是誰給她開的鎖?還有,她怎麼知道那一天結界會轉換重新設下?”
這一切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步步籌謀設計好的?
如果是後者,那麼,那個幕後黑手很可能比她們所能想象的還要難對付得多的多!
萬俟竹音微微蹙眉,道:“我們在這裡胡亂猜測也沒用,先去國師府再看看吧,也許還會有別的線索。”
新月輕嘆一聲,“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就在兩人站起身準備離開之時,兩道身影自夜空落到院子裡。
蔡延心底一驚,拔刀擋在新月面前冷喝道:“什麼人?”
自己竟然完全沒有發覺有人靠近,是聽得太入神了還是對方能力比自己強的太多?蔡延覺得今晚過後,他得對自己的能力進行重新認知了。
“表哥?”萬俟竹音輕聲喊道,有些不太確定,來人氣息好像和王晉晟有些不太一樣。
王晉晟和八雲從暗處走出來,沉聲道:“你們不用去了,我都看過了,和這裡一樣,全是被吃剩的殘渣。”
“王晉晟!?”蔡延看見來人又是一愣,頓感風中淩亂。今夜所有的事情多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讓他有種如夢似幻般的不真實感。
京都城內出了名的紈絝王五,怎麼可能會有這種靈力!?
然,沒有人給他解釋,甚至沒有人理會他此刻眾人皆精他獨蠢的孤獨和無助。
新月上前一步沉聲問道:“所以,真的是薴?”
王晉晟難得的臉色十分難看,他點點頭道:“確實是她沒錯,我和她還在第五府前交過手,她當時就跟在萬俟軒逸的身邊,這一個多月我們找不到萬俟軒逸就是因為她的結界。”
萬俟竹音和新月對視一眼,疑惑道:“一個多月前?這樣的話時間對不上呀?”
按照她們的推測,薴從煉獄裡逃出來的時間絕不會超過三天,又怎麼可能給萬俟軒逸設下結界一個多月?
“什麼對不上?”王晉晟不解地問道。
萬俟竹音將方才的推論又講了一遍,王晉晟蹙眉想了想,道:“你的推論應該沒錯,今晚我遇到的血魔之主很奇怪,就像是個沒有魂魄的驅殼,雖然妖力不弱,但和以前比,還是差了很遠,最重要的是,她的手裡還捧著血魂珠。”
新月眼皮一跳,瞳孔微微緊縮了一下,“不可能!血魂珠一直都放在神殿的紫軒鼎中鎮壓著,怎麼會在薴的手裡?”
“這事你不是該去問你的好姐姐嗎?”王晉晟冷嗤一聲,“況且,你以為神殿的守衛有多森嚴,這些年來,你們神殿的東西丟的還少嗎?”
新月一噎,臉色有些難看,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因為王晉晟說的沒錯。
萬俟竹音一看新月臉上的神色就知道王晉晟說的沒錯,她擰眉問道:“這血魂珠又是什麼?”
王晉晟道:“血魂珠就是薴的妖丹,薴死後由月離帶回神殿鎮壓淨化的。”
頓了一下,王晉晟神色有些不屑地瞥了一眼天上的彎月,冷聲說道:“不過,看今晚那血魂珠的妖力,我都不知道天人到底是在淨化還是天天用血和怨念在喂養著它,那血魂珠的怨念嫉妒不僅半分不減,反而增強了很多。哦,對了,我都忘了神殿裡可是住著一位因愛成恨,嫉妒成狂的瘋女人,有她在,這血魂珠能淨化得了才有鬼!”
新月的臉色越大難看,卻也無法反駁。
空氣忽的變得有些凝滯,萬俟竹音輕咳一聲,手輕輕一揮,一直被遺忘的蔡延眼前一黑,直挺挺栽倒在滿是血跡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