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護法不信,再睜眼一瞧,沒錯,果真是殺氣。他欲往前拉孔雀的手就這樣停在半當中,生生止住了。
“小後?”左護法問。後護法沒答話,仍舊一瞬不瞬地盯著孔雀的手。直到——上官憶寒身上的五彩的羽毛蛻化、消失,露出她白色衣裳時才回頭瞧了左護法一眼。
左護法頓住了。
這是什麼眼神!
“你!”他張著嘴欲言又止,那隻指向後護法的手縮了回去,在衣袖上反複擦著。
卻見後護法一把長劍揮開孔雀吸收內力的手臂。“夠了,再吸,命都要沒了。”
短短幾個字驚醒了一心吸收內力的孔雀。險,真是險。再多吸一分,又要把主子送到那方子墨手裡去了。此時的方子墨非彼時的方子墨,是一大魔頭啊!難道還要小主子日日吸收那魔頭的邪氣活下去麼?唉!真的好險。
孔雀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感激地望向後護法。而後護法卻已轉身離去,留下門口轉彎角的那一片黑袍。
“真是個怪人。救了主子命也不聲不響。”孔雀有些奇怪。
左右護法瞧見上官憶寒恢複了原狀才明白:這男子原來是救命來的,想上前道謝。可是,可是,那男子方才的手差點捧著上官小姐的胸口,於禮不合。他倆望著孔雀的眼神怪怪,不知是感激還是防範。
上官憶寒終於睜開眼,望見的卻是一屋子的人。
“寒兒!”奶孃第一個沖上前去,抱住她的身子,“我苦命的孩子!好了好了!是這位孔公子救的你。”感激不盡的目光望著孔雀,孔雀有些不好意思:我是禍首,我是罪惡,怎麼擔待得起你們如此的感激呢?
他忍不住上前道:“奶孃,不用感謝,我跟寒兒是——好朋友。”孔雀不知道自己與小主子的關系怎麼向他們形容,只得用一個“朋友”解釋。
上官憶寒拍拍奶孃的手道:“奶孃,他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不用跟他見外。”
“好,好,好!如今你的病也好了,奶孃去幫你熱些粥上來。我們都先下去了,你休息一會兒吧!”說著拂了拂手,眾人都陸續退下,唯留上官憶寒一人。
周圍剛安靜下來,空氣中就彌漫起一絲絲薄荷香味兒。上官憶寒瞥了瞥床腳桌上的銅鏡,緩緩坐起,然後,假裝不經意地瞧了瞧銅鏡中自己的臉——
“砰!”的一聲,銅鏡被丟出房門,掉在門口地上,“咣當當……”幾聲,滾到路邊躺著了。憶寒的臉一下子白了。
“你——想瞧我?”她的下巴被一隻手托起,那涼颼颼的感覺使得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她繃緊身子,知道自己方才欲偷窺的動作惹怒了方子墨。她,害怕。
“記住,不要惹怒方子墨,不然,你的親人朋友要被吃。”天蟾大人的話浮現在她耳畔。想到這裡,她,更緊張了。
“那就讓你好好瞧一瞧!”嘶啞的聲音傳來,薄荷香味兒愈加濃烈。隨著話音剛落,一男子出現在她床前:一身雪白,那一身純白與任何瑕疵的毛啊就這樣出現在她床前。他轉過身來,露出後面的一截白色尾巴。
“呵,你瞧,寒兒,這還是方子墨,你的子墨哥哥麼?”男子笑道,“不過,別怕,子墨哥哥不會嚇你的。你看?”他轉過身子,一轉,出現的已是方子墨的俊臉。
“天山雪狐把一身功力都給了我,可我擋不住它三十萬年的邪氣,我還是魔頭。不要怕,寒兒,子墨哥哥永遠不會傷害你的。”方子墨道,說著說著,因為激動,那雪白的臉上映出了一絲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