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方家村的人都去了嗎?死得太慘啦!”一婦人在八卦。
“我有個遠房親戚就住在方家村,昨天我去那兒看了,不要說人,連房子都燒光了,可憐我那侄外孫啊,剛滿周歲。”另一婦人悄悄地抹著眼淚。
“少說為妙,聽說,東大街李嫂昨天一直在談論此事,今早他家人已經偷偷把她掩埋了。說半夜裡暴斃。”旁邊湊過來一人,是豆腐嫂,鬼鬼祟祟地說著,驚得倆婦人回了頭,各自匆忙回家了。
從此,方家村這件案子連同上官府這個名稱一起沉入了妙青縣的老百姓心底。雖然大家都懷疑,都害怕,可是誰也不敢再說起。
妙青的黑夜衛士彙報說,大街上已經沒有人再議論方家村的事了。妙青把金絲轎是屠村之人上報了朝廷,不日朝廷即將派人下來徹查。至於派何人來,妙青心裡還沒有底。據他的內應說,很可能是丞相來。因為皇帝大怒,天子之師也在這場沖天大火中消失了。幾十年的教導之恩不僅沒報,還連人都弄沒了。皇帝命令丞相放下手中一切事務,由丞相兒子接手,丞相帶領皇帝影衛來妙青縣徹查,沒有結果就不要回京。丞相也立下了毒誓:不破案不回京!
半月之後,妙青縣大街上的陌生人多起來了。酒樓和客棧的生意紅火起來,帶動了一大批産業。農民們趁著農閑趕著進城準備過冬的用品,或者賣賣鄉下的野味。縣城裡的人家紛紛拿出姑娘們的繡品,集在一起售賣。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彷彿方家村的慘案從來沒有發生過。老作善事的上官府也從來沒有在這妙青縣出現過。
街頭,一群衣衫襤褸的乞丐匆匆而過。一偉岸的青衣男子大跨步走來,身後跟著兩位青壯男兒,一人背一把長劍,似遊蕩江湖之人。只見這青衣男子迅速走入縣衙,不再出來。衙門口,倆差役正在鬥蟋蟀,看見陌生人進來,氣度不凡,看似大富大貴之人。一人上前恭候,另一人連忙跑入內衙報告妙青。
“叫妙青滾出來!”青衣男子朗聲高喊,隨著喊聲,內衙跑出來幾位衙役,紛紛圍住了他。可是那青衣男子周身流露出的上位者的威嚴,深深地壓制住了小衙役們。此時,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靜靜等待老爺。
而那位青天大老爺呢!此時正在方榮老婆身上奮力耕耘。因對上官憶寒的不得而憤恨,他把身下的女子當作了夢裡常出現的妙齡女子,整日整夜地呆在房裡飲酒作樂。呆到這妙青縣以來,這段日子才是他最舒心的。沒有了張夫子的監視,沒有了上官府的束縛,沒有了對上官憶寒的念想,他只想過上這樣的日子。“爺,奴家不行了,求你!”方榮婆娘自從進了縣衙就沒有回去過,哪管自家男人躺在床上,任他自生自滅吧!可是,她整天呆在這妙青房內,終日不見太陽,更加不能出門上街,已經把她憋死啦!每天這妙青回來還要反複折騰她。她也不知道,臨近五十的妙青怎麼這麼大的體力,比家裡二十幾的死鬼男人出事前還厲害!可是,可是,無論怎麼折騰,她一次次地暈過去,不是因為快活,而是身上那位,一到緊要關頭就出汗,一出汗就散發惡臭,生生是把她燻得暈過去的!嗚嗚……小女子好無辜噢!那婆娘想。
“老爺,老爺!”差役在門外敲門,不敢高聲叫,只是斷斷續續地小心翼翼地叫著。房內的妙青正在緊要關頭,哪還顧得上是白天還是晚上啊,閉耳不聞窗外事,唯有暖玉溫香懷中人。一般人是聞不到自己的臭味的,他現在所聞到的都是懷中小娘子的香香體味,所以他散發惡臭這件事自己是萬萬不會知曉的,也沒人有這個膽子敢在他面前提起。
“老爺,有大人物找你啊!”差役又一次敲門了。
屋內,奮戰在繼續。“呼哧!呼哧!”的喘氣聲一次比一次響,“啪啪”的撞擊聲瞬間淹沒了敲門聲。直至半柱香之後,隨著一陣痙攣,妙青終於倒在了香噴噴的小娘子身上。
“老爺,有大人物來找你!”終於,差役的聲音傳入耳際。妙青一驚:莫非……?他那肥厚的身子一骨碌爬了起來,三下兩下穿上了袍子,推開房門。身著綵衣的丫鬟端著洗臉水迅速走進來。妙青任由她擦臉,擦身,然後給他換上幹淨的衣物,神清氣爽地向外走去。經過這次清理,他的臭味也消失了,旁邊的人也敢靠近了。可憐床上那小娘子,身心經過殘酷的摧殘,今天是醒不了了。你這是活該!拋夫棄子的女人就該這個下場!丫鬟小紅搖了搖頭,不再向床上看一眼,任由她自生自滅。
“請問——”妙青來到大堂,剛想問人在哪兒,那青衣男子轉過身來,一雙劍目直射妙青臉龐。妙青不知是色慾掏空了身子還是真的害怕,雙膝一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不知丞相大人駕到,下官有失遠迎,甘願受罰!”說完匍匐在地,再也不肯抬起頭來。妙青自有妙青的想法,身上雖然已經清理幹淨,但臉上還看得出剛才經歷過的迷亂,久經官場的丞相,是無論如何都隱瞞不了的。於是,妙青為顯忠心,幹脆匍匐在地不起來。
“你可知罪?”青衣男子陰沉著臉,不帶一絲感情地問道。
“下官知罪。沒有保護好張夫子的安危,沒有保護好方家村百姓,下官是大罪!嗚嗚……”妙青開始聲淚俱下地訴說了,“下官剛到這妙青縣,看這妙青縣風調雨順,一直以為這兒是安居樂業的好場所。下官想了一系列辦法,百姓也拍手稱快。可是,可是,下官沒有想到,就是這些辦法使得妙青縣比周邊縣城都富庶,也引起了某些賊人的惦記。方家村是妙青縣最富庶的村莊,上官府是整個妙青縣的大戶。這次遭屠,下官難辭其咎啊!嗚嗚……”妙青的一張巧嘴歷來能夠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白的說成金的,這下明裡是認罪,暗裡也在抬高自己的功績:瞧瞧他妙青呢,來妙青縣短短一年,就把妙青縣治理得令強盜都惦記了。這樣的能人你朝廷還能治罪或者聽之任之嗎?要知道,一個地方強盜橫生,是整個朝廷的問題,怎麼能怪一方的父母官呢?
青衣男子在一旁聽得怒火中燒,一雙劍目直直地盯向了地上的肥臀男。“那麼,聽你說,方家村一村百姓的死要尋求皇上的責任嘍?”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妙青請求朝廷,徹查金絲轎和他的主人。方家村被屠的那晚,妙青縣只來了那麼一行陌生人!這夥人作案嫌疑重大!”妙青連忙說出懷疑物件。
“金絲轎?你真當我是隨你拿捏的傻子嗎?如果真是金絲轎來過,他也是救人,不會殺人!你以為金絲轎內是何人?雲南大理皇室!此次大理派人來京城商議外族入侵事宜。大理的皇後是本國的九公主,大理的皇子是皇帝的親外甥!金絲轎的主人跟你一個小小方家村有何冤仇,竟然會作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你一個小小芝麻官,眼皮底下發生了彌天大案,不要拿金絲轎來搪塞本官!”青衣男子一拍桌子,大聲教訓起妙青來,“本官真是有眼無珠,愧對張夫子。本官派你到這妙青縣來,是為你謀一個將來。張夫子是何許人?天子之師,皇上受張夫子傾囊相授,感恩至極,心心念念著張夫子。本官想你在這妙青縣作下政績,何時張夫子書信裡能幫你美言幾句,本官就可以把你調往京城,從此平步青雲。你倒好,一個縣城都管不好。說什麼治理得太富庶引來了盜賊,你當本官是三歲小孩隨你搪塞嗎?唉,夫子啊!華亭對不起你啊!”說完,老淚縱橫,在這大堂之上嚎啕大哭,哭聲驚天動地,眾差役紛紛低著頭閃了出去。唯有方坤在一旁呆立不動。
說到這方坤,半月前回家跟老孃一交代,老孃至死也不肯離開,並嚴厲呵斥:“方家村的慘案一定會得到昭雪,孩兒你要明哲保身,待京城來人之後,再細細告知。假如我們離開這妙青縣,方家村的人不是白死了嗎?誰人不知這妙青是青天大老爺?我們唯有留下來,才對得起方家村的百姓!上官府的員外對我們一向不錯,我們可要知恩圖報啊!孩兒,不要怕,最多咱娘兒倆一起上路!”老孃的一番話擊醒了方坤,於是他留了下來。
此時,面對青衣男子的質問,面對妙青的跪拜,方坤覺得時機已到,但鑒於妙青的背後勢力,他還得隱忍,再隱忍。他在等待合適的時機,一定要讓面前的青衣男子嚴懲地上的賊人!一隻披著羊皮的狼,為了一己私慾屠了整個村,真正是狼子野心啊!方二寶因為醉酒逃過一劫,此時正被方坤掩藏。他告知二寶,等他哥哥高中狀元,衣錦還鄉之時才能出來相見。看來,這次可以讓二寶找上這青衣男子了。
“給你三天時間,一定要找出線索,不然,你頭上這頂烏紗帽就給別人戴吧!”青衣男子甩下一句話後揚長而去。
半晌,妙青爬了起來,拍拍膝蓋上的灰塵,往青衣男子遠去的方向吐了一口濃痰。“老子跪天跪地跪父母,還要跪你,你打哪兒來趕快回哪兒去!”方坤急匆匆地隱了下去。
入夜,妙青縣城裡一家不起眼的客棧,這青衣男子正站在窗前沉思:看似平靜的妙青縣城,總有那麼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憑著他靈敏的嗅覺,他聞出了這種味道。為什麼發生這麼大的案子,街上的老百姓沒有一個議論的?哪怕他的人反複打聽,甩出了金錠子,也打動不了這些老百姓。是方家村的人該死嗎?上官府可是個百年大族,行事一直低調,聽說一直濟世救人,深得百姓愛戴。可為什麼上官府遭此大禍,妙青縣的老百姓就沒人喊冤呢?也許……青衣男子不敢再想下去,頓了頓神,望向窗外。
窗外正是一條小巷。此時,一乞丐鬼鬼祟祟地摸到門邊,塞進了一張紙,飛也似地逃走了。男子一頓,使了個眼色,空氣中一陣波動,一瞬間,這張紙飛到了他的跟前。他攤開紙,上面只有八個大字:方家村為妙青所為。男子又是一頓,右手抓起紙,一股輕煙嫋嫋升起,紙連灰燼也沒有剩下。空氣中的波動比剛才大了些。一會兒功夫,一渾身酸臭味的乞丐被丟了進來。正是剛才鬼鬼祟祟丟紙的人。
男子不動聲色地盯著地上的那團酸臭體,鼻子忍不住酸起來了,“阿嚏!”一個接一個噴嚏打出,眼淚都冒出來了。“老爺,臭嗎?”地上的乞丐說話了,“可是我原來不是這個樣子的。我有爹孃,有祖母,有哥哥,我還有一個即將過門的嫂子。可是,那一晚,除了我哥哥上京趕考之外,他們都被賊人殺得一幹二淨,我因為醉酒歇在了鄰村而逃過一劫。你是京城來的大老爺,請大老爺為我作主啊!我做牛做馬來報答您的恩情。”乞丐邊說邊流淚,那冤屈一直堵在他的心中,現在碰到了能幫他申冤之人,巴不得一吐為快。
可憐的二寶啊!自從孃胎裡出來就沒有受過苦,現如今成為躲在親戚家中的隱身人,怎麼受得了呢?
“只要你有冤屈,本官一定幫你申冤!”擲地有聲的話語消去了壓在二寶心頭的最後一塊大石頭:“您是……?”
“華亭。”二寶大喜:“拜見丞相大人!”
空氣中波動迅疾,似在打鬥,震得窗戶紙“嘩嘩”作響。“朗朗乾坤,連本官都要動一動,還真不怕王法了!”華亭朝著空氣說道,“一個不留!”
於是,客棧的燈搖晃了一個晚上,搖得老闆和老闆娘躲在被窩裡簌簌發抖,抖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