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淩佟閣下只打算做一個名義上的總統。”伊思只喝清茶,米羅在他家制造出滅門慘案後他就變得受不了奶香和甜膩,只有稍顯苦澀的清茶可以讓他靜心,“如此的話根本不需要等戰後,全球人類議會的議長也是一樣的,我家大人在香格裡拉那些貴人那裡還算說得上話,提前進行議會選舉不是什麼難事。”
“還有別的辦法嗎?”胡洱啜飲一口香茶,蒸汽微繚,飄蕩著遮蓋他的臉,讓人看不真切,“就像你說的,聖杯脫離不了藥物控制,聖徒的指揮權法諾爾大人也不會放出來,僅憑我家大人和託倫.道格拉斯閣下,連大江先生一擊都接不了,還是安分守己點好。”
“怎麼會呢?法諾爾大人是信徒,還是最虔誠的狂信徒。這樣的人和聖人君子也差不了多少,註定是可欺的。”伊思吹了吹自己的茶杯,“塵埃落定之後我們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同樣的,華夏和毛利存在一日,他連看也不會看我們一眼。”
“難道你有些什麼想法?”
“不是我,是我們,也包括您和淩佟閣下。”喝了口水,伊思笑意盈盈地看著胡洱,不知道為什麼,胡洱想起那天在出雲的反光,無遮無攔的惡意,讓人膽寒。
“你應該知道我的許可權。”胡洱的聲音變得軟弱起來。
“當然,只要您把話帶到,至於怎麼決定,是人主的事情,誰都不好越俎代庖。”伊思似乎是不怕燙的,那剛燒開的水,他只是吹了幾下,喝得卻很大口。
“那我洗耳恭聽。”
“三件事情。”伊思從盤子裡撿出三塊餅幹,把其中一塊放到胡洱的盤子裡,“第一,各出一員大將,攜兵千餘,轉移研究所,獲得藥物的製作裝置和聖徒。”
“研究所可是在伊甸。”胡洱冷冷地說。
“伊甸這麼大,研究所地處荒僻,只要沒有訊息傳出去,偉大的亞瑟.法諾爾發現不了。”伊思毫不在意。
“第二件呢?”
伊思把第二塊餅幹放進胡洱的餐盤:“託倫大人和淩佟閣下齊出,擊殺米.羅墨菲斯,共分其眾。”
“其眾?”
“是啊,您應該知道,青衛成員最多的不是在軍中,也不是在我們這兩個陣營裡,而是在那些分部。您自己就是環太平洋分部的領袖,應該知道這個情況。”伊思揉揉眉心,“沒有下層青衛的支援,我們又怎麼說得出順應人心這樣的話呢?”
“為什麼要殺米羅?”胡洱繼續追問。
“法諾爾大人的號召力比我們要大太多了,不殺了米羅,怎麼讓那些領袖們改弦更張?您這可是明知故問啊。”伊思臉上爬滿了戲謔。
“我只是想聽聽你怎麼說而已。”胡洱駁斥地理直氣壯。
“好吧。”伊思把最後一塊餅幹放在胡洱的餐盤裡,拍拍手作舉手投降狀,“第三,淩佟閣下和託倫大人可以互換防區,南北共進。”
胡洱被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大膽驚呆了,和前兩條不同,第三條是徹底推翻了法諾爾的戰略,說是謀反也不為過了。
“這和法諾爾大人的計劃不符!”胡洱忍不住喊了出來,瓜分研究所可行,殺米羅也不是太嚴重的問題,但是推翻法諾爾的計劃,他根本不敢去想法諾爾的反應,更何況華夏和毛利並不是泥捏的,重拳出擊可以保證勝果,一分為二,勝率必然下降,用一個勢均力敵的計劃去代替一個必勝的計劃,胡洱第一次開始懷疑伊思的用心。
“法諾爾大人是什麼職位呢?”伊思不為所動,這副坦然的樣子讓胡洱又開始懷疑自己。
“當然是青衛機關長。”
“青衛?我怎麼不知道有這樣一個機關?”伊思訕笑道,“這是全球人類同盟和反叛勢力之間的戰爭,我只知道同盟總指揮室淩佟閣下。”
這是要徹底否定青衛的法統嗎?
胡洱感覺自己的血都要燃燒起來,他撐著矮幾,強忍著拂袖而去的沖動,一字一頓地說:“你到底打算幹什麼!”
“當然是讓自己效忠的人成為唯一的領袖,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只是效忠的人不同而已。”茶又開了,伊思給自己續了一杯,這一次喝得很慢。
“按照你的想法,輸了不論,如果贏了獲利最大的依舊是淩佟大人!”
“是啊,還是有輸的機會的,不是嗎?只要淩佟閣下戰敗或者戰死,託倫大人自然就是那個最尊貴的人了。”
“你覺得我們就這麼蠢嗎?”
“當然不。”伊思放下茶杯,滿臉莊重,“所有的聖徒都可以給你們,華夏分部我們也不會去遊說,我們只要一個希望,哪怕這個希望有多渺茫。”
“如果我方不同意你的計劃呢?”胡洱咬牙切齒地問。
“開戰!”伊思緊緊盯著胡洱的眼睛,“既然連一絲機會都沒有,託倫.道格拉斯和他的扈從絕不為他人做嫁衣!”
胡洱痛苦地閉上眼睛。片刻以後,他起身離開,伊思沒有去送,他知道胡洱會把話帶回去的,如果淩佟有野心,很快他就可以得到答複。
人事已盡,接下來只要聽天命就好。